大炎王朝
潼宁郡
繁华的街道下,隐藏着一间不起眼的铁匠铺。
一名身高刚刚高过火炉的少年,此刻正费力举着比自己还要重的铁锤,一下一下地砸在烧红的铁精之间。
铁锤与铁精相撞,发出规律的铿铿声响。
少年的旁边,挺立着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他赤裸着棱角分明的上身,光着粗壮的膀子,非常娴熟地挥舞铁锤锻造铁精。
烧的通红的铁精,蒸腾起层层叠叠的热气,驱散了冬日的阴冷。
“唔,小北,你今天打了三千下,比昨天又多了五百下。“男人向少年的所在瞥了一眼,端起一瓢冷水,哗啦啦地便灌进嘴里。
少年闻言,也放下手中的铁锤,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热汗,仰头对着男人说:“父亲,我只能打三千下,而你能打三万下。”
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浓浓的钦佩,清澈的眸子,开始出现了少年人长大后,对于周遭世界的原始好奇。
只有打过铁的人才知道,一日挥舞百斤铁锤三万余下,是个多么令人惊讶的成绩。
秦莫北生在潼宁郡,与父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只学会了一件事情——打铁!
原本以为,父亲仍然会像往常那样敷衍过去,告诉他:“你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却不曾想,父亲喝完水后,从昏暗且杂乱的里间,拉出两个木凳子,放在秦莫北的面前,“坐吧,我们坐下再说。”
于是秦莫北乖乖坐了下来,双腿并得拢拢的,略有肌肉的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两颗松仁般黑亮的眼珠,直直地盯着父亲那张略显沧桑的脸。
“父亲,你瘦了许多。”
“白头发也变多了。”
秦莫北处在懵懂的年纪,说话不知任何忌讳,也不懂英雄迟暮鬓渐白的垂垂悲凉,只是疑惑而又活跃地盯着秦观,期待着一向寡言少语的父亲,为他揭晓一日挥锤三万余的秘密。
秦观少有地露出了一脸慈祥,或许是真的老了,导致他这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多了几分似水的柔情。
他在少年的头上来回抚摸了几把,道:“我们秦家九代单传,打铁制器的技艺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你如今已有十八岁了,有些事情,我也准备不再瞒你。”
听到这里,秦莫北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一头乱撞的小鹿,要冲出胸腔的束缚,要冲破嗓子眼儿的阻碍,仿佛接下来父亲说的话,将会成为改变他人生的关键。
秦莫北不由得凑近了些许,而父亲此时也压低了声音。
秦观在他的耳边说道:“小北,你知道咱们老秦家祖传的手艺,是什么吗?“
“打铁?”
秦莫北眨了眨大眼睛,语气之间游移不定。
直觉告诉他,父亲所言,另有所指。
“是,也不是。”秦观神秘地说道。他站起身来,从一根贯穿东西两墙的麻绳之上,扯下一块布衣披上。
“你跟我来吧。”
秦观端起一盏火烛,向阴暗潮湿的里间走去。
秦莫北依然能听见自己心脏乱蹿的砰砰声音,在这大雪纷飞的苦寒北境中,少年的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在那熊熊炉火的映照下,更显几分豪气的写意。
大炎王朝,地处苍莽大陆的漠北极境,终年飞雪,难见生机。但即使是在这遥远的苦寒之地,周遭也有数之不尽的王国王朝。
相比之下,大炎只是其中渺小的一份子。
秦莫北生于平凡,至今未出过潼宁郡一步,但少年人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向往着远方,终日地锻造,与炉火相伴,确实无趣了点。
平淡的日子,可也总会迎来转机。此时此刻,他看着父亲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