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
那孟婆其实并没有神话传说里描绘的那样恐怖,反而是个很慈祥和蔼的老人,穿着一身朴素的麻衣布衫,手执一根硕大的紫檀木棍,于身旁的大锅中捣着一大碗绿色浓稠的汤水。
在见到我,正要出声的那一刹那,我及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亦看得明白,自顾自走开,留下我躲在彼岸花从处,对墨尚卿所做的一切看个明明白白。
很明显,坐在角落,那个孤寂的身影,就是墨尚卿。桌子上的碗已经摞成了一座小山,孟婆又是一个蹒跚送去一壶小酒,“墨大人,您也真是喝得够多了,这汤虽不是酒,但也不能这个喝法啊。”
墨羽脸庞微醺,眉心低垂,略带愁容道:“莫妨事,孟庄主只管拿来即可。这汤虽不是酒,却比酒更解愁。”
“这汤如此苦涩,大人如何喝得下?”
墨羽晃晃悠悠拈起一个小酒杯,眯起一双迷人心窍的桃花眼,苦笑道:“汤苦?笑话!可有吾心苦?酒涩?无妨!反是这泪也涩。”
“好你个墨尚卿,再这么喝下去!你会死的!”我小声嘀咕着,想要阻止,却又明白此刻出去也是徒劳。
他无力颓废走出这孟婆庄,而我亦不自觉躲在彼岸花下,将身体压得更低,只是不想让他发现我。
只听到他继续问道:“孟婆啊,为何我灌下了这么多苦汤涩酒,就是无法释怀于他?”
“释怀?你还想释怀!?”
墨羽猛然回头,却被狠狠一脚踢到了庄园的柱子上,来者并不是别人,正是不可一世的神尊辰邪。
而墨尚卿好像也麻木,软塌倚靠在柱子上,脸颊泛起晕红,傻笑招呼着:“辰……”
“你不配直呼本尊姓名,更不配认识我的弟弟!”他步步逼近正在奋力挣扎起身的墨尚卿,却又狠狠一脚踩断了他的手臂。
四下,传来一声冷厉的凄惨悲嗥。
“墨尚卿!可真是亏了本尊如此相信你……”
“对……你不起……”墨羽被辰邪咄咄的话语逼得哽咽,真真切切的叱责倒是让他清醒了许多。
风夹杂的沙砾声划过墨羽的肉体,而他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刚才孟婆汤的麻木效果,也可能是失去的太多,已经忘了怎么去悲伤。可是,辰邪呢?他没有任何错嘛?他只剩下唯一的亲人,他想去守护这唯一的希望。而此刻,他唯一的希望正在被眼前这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亲手破灭。
辰邪死死拽着墨羽的领子,“墨羽!当年口口声声说要守护的是你!现在亲手杀了我弟弟的又是你!冥府的燃魂灯灭了!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解释!”
墨羽一声不吭,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迟迟才发出几个字:“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什么?燃魂灯!这关乎辰希的生死存亡,你倒好,轻轻松松进个虚幻之境,亲手杀了我弟弟最后第二道魂魄。你这个……虚伪卑鄙的小人!”
此刻我明白我不该出现,躲在棚屋后边,看着眼前两个为了“我”而大大出手的两个男人,一个脸上无光,写着愧疚,另一个面红耳赤,满是愤怒。
“可我不明白,徐泰也是人!他是灵根生,有思想有生命有感情,我们有什么理由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无辜的人。”墨羽被打趴在柱子上,擦擦嘴角的血反驳。
“呴,堂堂的墨大人,你对一个容器动感情?没有辰希哪来的徐泰!徐泰就是个容器,他存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理由就是给辰希一个肉身。”辰邪捏着墨羽的脸,嘴角一抹阴笑:“看来,你是做了抉择啊,为了那个姓徐的小子,你背叛了辰希,背叛了三教图,背叛了你最尊敬的六门和上师!”
墨羽被扣上一系列背叛的名声,愤怒甩开辰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