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了……
一声令下，众人开挖，现实一点点刨，慢慢的，坟边垒成一个小土堆，大约挖了两米深，降术师的棺材也隐约间露出黑色的一脚。
“出来了！”我站在坟头大喊，“大伙儿加把劲儿！”
用不了多件，那个简陋的黄土坟被挖出了两米深的大坑，仿佛是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张开血盆大口，欲将我们吞噬。
临近傍晚，几只黑鸦飞了过来，站在冰冷的石碑上，刺过黑曜石般的瞳孔，在昏沉的暮色中狰狞地笑。
挖开了坟墓，袒露出一具漆黑的棺材。混着凝固的黑血的泥土砸在腐朽的棺材盖，可能被我们扯下了死后的遮羞布，害羞地试图掩盖住下面的残尸败蜕。
程归一在坟头燃起的三支香变成了两短一长。
“不吉……”
等到棺材完全挖出，天色已经暗了。好多看热闹的人忌惮黑夜，渐渐散去，那几个挖坟的老汉也各自找了借口趁机溜走。
空旷的墓地上，只剩下我们三个，和几个胆子大不怕死的中年男人。
这几人说是胆大想一探究竟，不过是盯着我们做事，生怕我们挖了他们宝贝罢了……
我回头一看，潦潦草草几盏煤油灯，在风中晃着鬼影，像个高高挂起的人头。
“只有这样了。”
我身先士卒准备跳下去，被墨羽拉住衣角回旋了一圈稳稳坐在地上。
他站在深坑旁，灯光幽幽映照在漆黑的棺材上，顺着光线望去，坟下死人已然腐烂，上半身还被棺材盖盖着，看不真切，只露出下半具森森的骸骨，只能识别出他清白色的脚踝。
一阵让人遍体生寒的阴风从地底吹来，灯火剧烈地跳了一下，几乎熄灭。
我打了一个寒颤，不由自主将脖子往下缩了缩。
“没有妖气，棺材里也只有一具满是细菌滋生的骷髅。”墨尚卿轻挥手，轻松悬起棺材盖，里面躺着一具白中发黄，还有些发霉发黑的骷髅。
他自言自语，“这里很正常，不是降术师做的。”
归一接话说：“那！那说不定是他女儿呢？你又不知道她女儿会不会胴脸术。”
我们三个达成一致准备开一旁他女儿的坟墓，可是被忿忿不平的几个胆大的村民拦住了。
“诶诶！你们要干嘛！”
“开棺啊！”程归一暴躁地解释。
“你们是不是来盗墓的？开完这家开那家！人死了都没个安生，等你死了把你坟扒了东西搜个精光你自己试试！”
“就是！盗墓贼，是看见人家棺材里没宝贝，要挖下一家吧！”一个男人猛地推搡过程归一，“还说自己是大师？我看你们这是在开盲盒呢？是不是要全村的坟都开了看看才安心啊！”
我们在一群炮轰声中面面相觑，程归一已经握紧拳头忍无可忍了，就差挥拳打上去了，我也笑脸迎合尽力解释。
无助看向阿棣发出求救，阿棣只是吐了吐舌头，这众怒难犯也不好解释，暂时也只好停止开棺验尸的工作了。
但是，我们可以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工作啊，嘎嘎嘎，我真是聪明绝顶！
一直等到半夜三更，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三个神不知鬼不觉溜了出去。
“小姐姐，莫要怪我们啊，我们也是为了查清事实真相，诸事莫怪，诸事莫怪！祖师爷保佑！”
“归一！唠叨什么呢！就我一人在挖，你俩还有没有良心！”
很快，我们挖开了棺椁，我吃力喘了口气，拍拍墨羽，“打开吧，没事的话就直接重新填上。”
墨尚卿的神情变得很不对劲，昏暗的灯光下照不出他脸上的一丝血色。
“不对，棺材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