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这些丫鬟中年纪最年长的一个,她在其中是除了温杏姑姑外最有威望的一个,安歌来时领教过她的厉害,拍马屁,第一个拍温杏,第二个,自当拍她。
安歌赶忙从袖口拿出胭脂盒递了过去,“巧儿给我送了胭脂,可我长得丑,根本用不着,姐姐要是不嫌弃,这就送给姐姐吧!”
那说话的大丫鬟接过胭脂盒打开看看,看到是抠用过的脸上明显闪过嫌弃,但毕竟做着最普通杂活的她们压根得不到任何的赏赐,大丫鬟还是小心合上,收着放在了香囊里。
“算你有心,小歌儿,这碗鸡蛋羹给你了!”
安歌连忙接了过来,颠颠儿的感谢着。
在这医疗不发达的古代,一次风寒便能要人命,安歌不在乎好不好看,她只要这副被风吹就要倒的身子骨好好的养出来!
吃饱喝足,自当好好休息,府里一等丫鬟有自个儿的小房间,二等丫鬟三两一间,她们普通的下等丫鬟自然十几个一起挤在炕上睡,安歌身子骨小被排在墙边,旁边又躺了个肩宽腰肥睡觉还不老实的,每每都被她挤着贴墙睡,早晨起来腰酸背痛已是常事。
唉!真是想念自己温暖舒适的鹅绒大床!
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安歌幽幽叹气,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是不是老天看她前半生活的太顺,给她安排到这样一个身份上来,好好尝尝人间的苦?
第二日天未亮,下等丫鬟们便要起床干活,她们都是做着最普通最粗使的活,安歌之前是跟着她们去洗衣服的,一双小手硬是洗破了皮,她原是画家最注重手的保养,哪能忍受得了,靠着一双嘴皮子和两个月的工钱,换到了扫地的活计。
近日府中备着紧活儿,为的是下月将至的科举,温庆忠膝下三儿一女,长子温长秋参加了三次科举,全都落榜,今年是他重考的第四次,而这一次,次子温长胥同他一齐考,幼子温长宥年纪过小,还得在家养个几年。
温老爷对这事急的不行,他当年一次便中了探花,如今别说盼着孩子中状元了,就连上榜都没孩子的名字,同僚明着不说,暗地里不知怎么取笑他!
安歌活在女人堆里,自然对温家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温长秋是温老爷头个孩子,长房长子,又是谪出,从小便被给予莫大的希望,但却在前几次落榜后意志消沉沉迷酒色,提起他谁都要摇头叹气。
次子温长胥没个好出身,他娘身份尴尬,温老爷酒后宠的一个丫鬟留下来的孩子,温老爷不喜欢他,给人拜了个师傅养在关外,要不是逢年过节回来几次温老爷都想不起还有这个孩子。
次子年弱,又是温老爷老来得子,自然是府里最受宠的金贵人儿,这倒不必多说了。
这样一比温长胥最最可怜,但安歌却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原因无他,会拿着胭脂哄小丫头开心哪里是什么好人!要不是他,小歌儿也不会丧命,她安歌就不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
温老爷对温长胥不管不顾,更不会指望他参加科举考取功名,但在这一年他亲自把人叫回了家,想必是温长秋久考不中,他心急了。
有了竞争,大房对温长秋科举之事,更是心急如焚。
成日里送往大房的补品眼花缭乱多不胜数,那同时居家的二少爷那倒是寥寥无闻,如此怠慢,足可见温老爷的偏心。
主人心往哪处偏,仆人便向着哪处。
无论是天子后宫还是这小小后院,都免不得这些世俗。
安歌倒是无暇顾及这些,眼下她一门心思,全都向着学院。
这府里的香饽饽活儿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安歌马屁拍的再厉害,头上也是有那些个同做事的“姐姐们”压着,想进学院可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要送礼,她发下的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