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见了血腥，程月皎是怎么都忘不了那副场面，她生性善良，又记性好，一件事反反复复的烙印在心里，以至于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少年满头的血迹，夜晚时候更是胃口差的连饭都吃不下去。
她叫了安歌在她旁边读佛经，自己才能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前来送粥的温长秋又将她吵醒，一双美目瞪得温长秋心里直发毛。
他小心翼翼将粥端了过去，程月皎却不赏脸的把脸别过去，冷淡的说道：“放那就好。”
“多少得吃点……”温长秋支支吾吾半天，这才勉强挤出几个字，话是朝着程月皎说的，可一双眼又往安歌身上看。
安歌低着脑袋不去看他，没注意到温长秋鬼鬼祟祟的目光。
温长秋心底暗自叫苦，他有太多的事情想要问安歌，可这丫鬟总守在程月皎的身边，他也不好当着程月皎的面就把人要走。
这般犹豫不决，更是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程月皎本就心烦，看着他这模样更是心烦，她耐着性子问道：“相公还有别的事情吗？”
“总归看着你吃点……”
“我吃不下。”程月皎捂着胸口坐了起来，眉头紧蹙，“相公若是真的为我着想，现在就该让我好好歇息。”
这下了逐客令，温长秋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他站起身来，目光又对着安歌看了看，奈何那丫鬟压根没看自己，仍旧低着脑袋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他心底暗自叹气，眼看着今天是等不到她了，只能端着粥要离去。
“那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
程月皎闭上双眼，不想再看他。
等他离开后，程月皎这才对着安歌摆摆手道：“你下去吧，今日都累了，早点歇息。”
安歌点了点头，把佛经收好后放在了桌案上，起身离开。
她是没有程月皎那般反应大，左右在现代都是个成年人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出了屋子萍萍给她留了些饭，安歌草草吃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刚进了屋子，安歌便从枕头下翻出了今日带回来的画作，顾太师的那幅被弄脏的花鸟画赫然出现在这里。
安歌抚摸着纸张带来的触感，一双眼仔细的盯着这幅花鸟画，虽被弄脏了痕迹，但仍然能看出顾太师笔道的锋刃，以及他雕刻静物的细致。
当时场面太过于急迫，待温长秋走后，安歌又折回书房，借着顾太师未收的笔墨临摹了一副，她在现代临摹了不少大师的画作，顾太师的随笔对她来说还是没有什么挑战性，寥寥几笔画完了画，安歌收起了弄脏的画作悄声离开。
不管怎么说，温长秋照顾她，她也大发善心，救他一命。
又看了看画作，安歌很是欣赏这纯正原味的古画，有污渍的地方没有带来太大的影响，甚至可以改上几笔又成新画，安歌舍不得这幅画被毁掉，她想等到日后离开温府有了条件，自己再来改一改这副画。
为此，她移开床，将画作卷好塞进了石头缝里。
这里可是藏着她的全部家当。
做完这一切后，安歌才洗漱妥当，沉沉睡去。
然而今夜有人睡的并不太平，顾太师看着被退回来的画大惊失色，他拿起花鸟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竟然发现不了任何的破绽。
“这怎么可能？”
他又看了看，可其中的细节明确的告诉他，这幅画并不是他所作。
只不过，这画的手法，作迹和自己的并无一二，如果不是他做了痕迹，压根看不出不是出自他的手。
这一认知让顾太师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他在整片大陆都是独享尊名的画坛大师，自己的笔迹从未有一人能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