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后,温长秋便候在了书房外。
他是头一次进宫,难免有些紧张,光是揣在袖子里的手都冒出了冷汗。
没有等到下朝回来的陛下,温长秋倒是先和太子打了个照面。
太子年纪轻,与他不过一般大,可生来自带的皇家气势还是叫人瞧了腿脚发软,温长秋手脚慌乱的行礼,就连说话问候的声音,都有些口齿不清。
太子本来没注意到他,可见他如此紧张,倒是好笑的问道:“本宫又不会吃人,你是哪家的?这般胆小?”
一旁的太监忙上前解释道:“这是温庆忠温大人府上的大公子,今日是头次进宫。”
太子了然,也想起了这个人的传闻,“原来你就是那个引得万人空巷的说书人。”
温长秋有些不敢接这个头衔,低着头不做声。
太子有些失望,这和他想象之中的人相差太远了,不过碍于面子,他还是违心的夸赞道:“父皇爱惜有才的人,你且放宽心,胆大一些。”
温长秋连连点头,正要站起来,又听见太监传报陛下回来了。
这还没站起来的双膝又要跪下去,温长秋抵着脑袋行礼,见一双明黄色绣龙长靴立于面前,心一时之间提到了嗓子眼。
“你就是温长秋?”
“是。”
“进来吧!”
温长秋得令,他站了起来,见陛下已经背过身走进了屋子里,隔着背影只瞧见他身形高大满头白发,虽苍老却也不失威严。
跟在后面的小太监冲着温长秋招了招手,温长秋微微一愣回过神来,立马跟了上去。
书房里早已沏好了茶,陛下坐在了书桌后面的软塌上,又示意温长秋落座。
“这是江南上贡的茶叶,用的水也是瑞年梅树上的雪水,你且尝尝。”
温长秋老老实实捧起杯子尝了一口,入口香甜回味无穷。
可这也缓解不了温长秋紧张的心情,他磕磕绊绊的说道:“陛下,这茶……属实不错。”
“嗯。”陛下沉应了一声,他也是阅历颇深的人了,眼下见这后生一站到面前他就大致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只不过带着兴趣他还是问道:“听闻你说了几个故事颇为有趣,今日叫你来,也就是让你说说给寡人听。”
温长秋点头,昨夜里他细细回忆了安歌同他讲的那些故事,自己又对着小厮复述了几遍,略略准备了下便开了口。
“陛下,我先同您说这第一个故事……”
……
温长秋说了一半便被陛下叫停,他寻了个由头让温长秋离开,温长秋大致也明白了些许,心中揣揣的起身。
说书者虽是说,但要比听的人更要融入到故事情节里,这不仅要有丰富的口才,还要有对故事扎实的了解和渗透。
可温长秋没有。
他越说越难以继续,这让听的人,怎么能融入其中?
他到底是做不到安歌那样!
待温长秋离开后,皇帝父子也颇为奇怪的讨论起这件事。
“父皇,我瞧着这温长秋不像是说出那些精彩故事的人。”太子摇了摇头,方才他可真是被折磨的够呛,故事的情节虽好,可说在温长秋的嘴巴里,倒变得寡淡无味难以下咽。
皇帝也摸着下巴一脸思索:“寡人听说,当日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一个小丫鬟……”
“难道是一个丫鬟说的?她能比主子还博学,可真是无稽之谈!”太子不敢置信,他还是将话题转到了温长秋的身上:“或许是那温长秋第一次面圣,太过紧张了。”
说到这,陛下又想了想方才温长秋的模样,摇头叹气道:“这些后生啊,个个都拎不出来,眼下西域十国虎视眈眈,真要打起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