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温长胥率领大军不眠不休两天两夜抵达京中,凉城之战告捷,陛下特派太子殿下出宫迎接。
此次战事牵扯范围大,对琼华弊处颇深,此次之战温长胥不仅率军捉拿叛贼,还劝降了尔朱部落,实乃功不可没,等温长胥从宫里回来,他已从一个毫无官职的无名小卒,摇身一变称为了一位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
正二品官职,比他爹温大人高了一位。
温大人早就听闻消息,他完全被这件事惊的五雷轰顶,温长胥这毫不关注的孩子竟然悄悄立下这么大的功,他的脸面一下子在朝中变得锃亮,逢人都得得一句好。
这下,家中子弟三年不中的称号可完全摘了去,温大人扬眉吐气。
可未等他在宫里寻到温长胥,就得知到陛下给他赏赐了住宅,温长胥面圣之后就直接回去了,他暗拍大腿,连忙追了出去,一顶轿子摇摇晃晃到了将军府门口,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将军受了伤,还需静养,温大人还请先回吧!”
“受伤?我儿怎么受伤了?”温大人一脸关心,伸长了脖子张望,可门口的侍卫不动如山的拦住他,丝毫不肯退步。
“还请大人先回,我们会告知将军,待将军恢复,自会拜访。”
话说如此,温大人才收回了手,嘴里念叨着:“也对,哪有老子拜见儿子的,等他好了再来见我!”
说罢摇摇晃晃哼着小曲,转身上了轿子。
待他离开后,门口两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叹气道:“将军这伤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另一人也跟着叹气:“少则一日,多则一辈子,我们将军如此痴情,这心伤,怕是好不了了……”
……
府内,庭院——
剑影刀光,劈开不断落下的树叶。
萧老先生站在一旁光着急,一壶茶水被他喝得一滴不漏,全抵不了他烦躁的内心,他看着在庭院中不断舞剑的男子,心底焦急万分。
“长胥啊,你去休息一下吧。”
温长胥浑然未觉师傅在喊他,最后一招顿住,他才收起了剑,转过头去,几日的不眠不休使得他脸色苍白,鼻翼间也留下了沥青的胡须,若是熟悉他的人瞧见,定会惊觉这还是曾经那位风华正茂的少年郎?
萧老先生连忙跟了上去,他不断叹气,又倒了一碗茶水递给他喝,温长胥伸手接住,或许是长时间的疲劳,让他连端茶的手都有些不稳,茶杯“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你这又是何苦?”
萧老先生只剩叹气,他拉着温长胥走到一边的座椅前,强迫他坐下。
温长胥嗫了嗫唇瓣,他双眼空洞,所看之物没有一丝一毫能引起他的兴趣,有时候情绪或许有时候不需要用体态表情表达出来,只看他一眼,便知道这人丢失了生气。
“陛下定是看出了什么,不然他不会问你所求什么,若非我抢答,怕是你又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萧老先生也挨着一边一起坐下,他转过头,同温长胥一起看漫天的落叶,“长胥,无论如何,我很庆幸在这次战事里,你没有出事。”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温长胥难得开了口,久未喝水润喉,他的声音沙哑到有些难听,“是我害了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安姑娘她……”萧先生说不下去,余音处也只剩下叹气。
温长胥闭了眼眸,脑海里又想起了安歌的音容笑貌,从一开始见她,这个努力在陌生之处活下去的女孩子浑身都是光,他吃过的苦安歌也尝过,只有她才会同自己感同身受,互相欣赏,可就是这样的女子,却因为自己一念之差断送性命。
温长胥懊恼、自责到无法自拔,他和安歌的一生都充斥着遗憾,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