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城暴乱。
纷纷揭竿而起,帝王不仁,到如今都护着乱臣贼子,护着那妖星。
定王受命于天,斩杀妖星。
一呼百应。
宇文炩即便是派了大军镇压,也无济于事,暴乱的人太多了,怎么也杀不尽。
宇文泰流淌着皇室血脉,乃是先帝的兄长,继承皇位名正言顺。
所有人都在逼他杀了那个人。
宇文迟跪在大殿之外许久了,后背挺直,不卑不亢。
“就连你也要逼朕杀了洛十安吗?”
宇文炩声音冷冷的,连续数日的忙碌,让他疲惫极了。
再也没有人为他遮挡那些风雨。
所有接近他的人都带着算计,妄图着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的利益,成为帝王,终是孤家寡人,就连唯一真心对待他的人也背叛了他。
“草民恳请陛下能够放过鹂儿。”
宇文迟趴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头,天牢环境那么差,吃不好睡不好,她那么怕黑,一个人在牢里会有多么害怕,他不敢想。
宇文迟是宗室分支一脉,被贬为庶民,很少进入朝堂,若不是为了救出未过门的妻子,他恐怕终生也不会踏入皇宫一步。
宇文炩原本抓了黄鹂儿是准备用来威胁洛十安,奈何那人根本冷心冷情,这世间已经没有了他在意的任何事,丝毫不受威胁。
宇文迟跪在地上,膝盖早已经失去知觉,额头已经磕破,却还是不敢停下来,生怕面前这人一个不愉就杀了黄鹂儿。
许久。
头顶没有传来声音,宇文迟整个人如坠冰窟,强行压下心底的慌乱。
如果宇文炩不同意,他已经打算好强行劫狱,他们这一脉分支早已退出朝堂许久,为了那个人,他甘愿放弃自己所向往的自由,投入宇文泰的阵营。
“滚。”
面前丢下一块令牌,头顶的声音冷冷的。
“多谢陛下开恩。”
宇文迟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以他的能力能够救出黄鹂儿已是万幸,对于洛十安他爱莫能助。
宇文炩已经彻底疯魔,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冷宫外。
里面传来悠扬的琴声,莫名的让人心神安定下来。
推开朱红色的大门,洛十安一身红衣松松垮垮,坐在树下,长发披散着,修长的指尖在古筝上轻轻拨动。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落在他身上,心跳突然慢了半拍。
“洛十安。”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洛十安停下抚琴,突然的咳嗽了起来,血液顺着指缝里流淌出来,染红了那蚕丝做成的琴弦。
瞳孔一缩,宇文炩大步走过去,想要将人搀扶起来,却被推开了。
洛十安用手拭去唇边的血迹,似乎不愿意被触碰到:“陛下莫要沾染了晦气。”
很显然,他虽然被囚禁在冷宫之中,也依旧能听得到那些风言风语,说他是妖星降世,所以上天才降下灾祸惩罚世间。
“那朕偏要沾呢?”
宇文炩猛地抓住洛十安的手腕,并不满意他对自己冷漠疏离的态度,心底莫名窝火。
洛十安也没有抽开,只是将脚边吃饱的兔子抱了起来,兔子舔/舐着他的指尖,仅仅沾染了一点血迹,很快就全身抽搐变得僵硬。
“陛下还要靠近微臣吗?”
洛十安声音淡淡,将死去的兔子丢在地上,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