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涔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少见了做了个噩梦,梦里面到处都是火。
纪明月身在火海里,背对着他,正跪在地上对着什么东西哭。
不是平时那种柔弱的哭,而是撕心裂肺的哭。
他在梦中靠近她,伸手搭上她肩头的时候,她猛然转过脸,一行血泪挂在脸上,而她怀里抱着一具烧焦的尸体!
窗外暴雨倾盆。
他起身下床,打开一瓶水咕噜噜灌下去。
脑海里回想起的,是睡前林助理发来的资料。
林助理从那位张姓保姆那里了解到了一些过去霍涔从未在意过的事。
比如他知道纪烟是被烧死的,却不知道纪烟是被反锁在家中的时候烧死的,也不知道杜敬和纪烟的死有关联。
从张保姆的回忆中,纪烟死后的一段时间里,霍老爷子经常和纪如林见面,有次她听见老爷子对纪如林说……
“想要得到纪家,纪烟的那孩子就得送走,否则纪家一些有心之人肯定会利用这个孩子和你争夺纪家家产。”
若是那保姆没有撒谎,那也就是说,当年纪烟的死后纪家重新洗牌的时候,老爷子掺和了一脚。
或者往更坏的方向去想,纪烟突然的死,也都透着不正常。
再回想起老爷子临终前那些糊涂话,以及杜敬的消失,真相是什么样,霍涔大概已经能够猜到了。
后半夜雨渐歇。
霍涔却已经了无睡意。
他拿着手机,指尖几次落在纪明月的号码上,却始终没有拨出去。
天亮之时,霍涔才摁下拨号键。
过了会儿,那边才接。
“霍涔?”纪明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嗡嗡的,明显有点发哑。
霍涔嗯了声。
好长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会儿,纪明月那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霍涔问:“你在干什么?”
纪明月说:“刚起床,今天要帮隔壁刘婶儿去干活,她儿女出去打工了,家里的谷子没人收,我去帮她收一下。”
霍涔皱眉,想象不出纪明月那娇滴滴的样子能干什么农活。
但他没多问,听她声音不对劲,“你声音怎么了?”
“感冒了啊。”纪明月吸了吸鼻子,撒娇一样说:“乡下白天晚上温差大,回来睡一晚就感冒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霍涔口气冷硬:“没有。”
“哦,那真可惜。”纪明月笑了两声,“我刚回来那天就开始想你了,早知道就不请这么多天假了。”
霍涔:“那我给你销假。”
“不要!”纪明月急道:“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呢,没那么快回来的。嘿嘿,我跟你说哦,我回来那天……”
听着她絮絮叨叨在那边说些琐碎的事,霍涔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好一阵,纪明月说了半天,大概是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意识到不对劲,尴尬地说:“啊,我好像废话有点多。霍涔,你大早上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霍涔薄唇抿了抿,听见纪明月在那边不知道和谁说话,带着点口音的方言,说的内容大致是马上就来什么的。
随后纪明月对他说:“霍先生,我得出门了哈。”
“纪明月。”霍涔突然连名带姓叫了她的名字,纪明月啊了一声,问:“怎么啦?”
霍涔问:“你还记得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那一瞬间,霍涔以为对面的人消失了。
因为太过安静,安静得连呼吸声都不见了。
约莫两三秒的时间,那边纪明月语气很差地说:“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