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蕴走出门外带上宫门,脑瓜子还是嗡嗡的。
她怎么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那个小贼宦官鼓起如簧之舌,原本神色冷淡的丽妃娘娘,竟不但没再让他滚出景和宫,反而让自己出来外面守着。
她不由忧心忡忡起来。
丽妃娘娘,莫不是像崔惠妃那样,也被这小贼宦官迷了心智了吧?
想起在永安宫外听到的声响,紫蕴的脸顿时火烧火燎起来。
她如今已二十出头,对男女之事也算有所知晓,深夜寂寞听着窗外猫叫,有时全身也会似乎被火烧着。
如今,她只怕自己的丽妃娘娘也被这个小贼宦官迷了心,若是闹出事情,只怕会给景和宫带来灭顶之灾。
可自己只是娘娘的随侍女官,一些话,以自己身份,并不能直白说出来。
紫蕴一时之间,心急如焚。
无措之下,只好看了看四周,将宫女们驱远一些,回身将宫门紧紧关上,希望能将声音完完全全关在寝宫之中,不漏出一丝一毫。
寝宫之内,紫蕴出去后,就只剩冯元龙和韩丽妃两人大眼瞪小眼。
韩丽妃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眼神飘忽,有些不敢看冯元龙。
“现在可以细细说了吧,这些物件,分别都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来历?”
韩丽妃的清柔声音,不自觉的少了几分冷意。
冯元龙还单膝跪在地上,闻言晃了晃,扭动了一下身子,没有开口。
韩丽妃一瞥之下,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跪着难受,自己不会起来?之前又没见你这么知礼。”
说完之后,想起前日冯元龙的粗鲁,脸色更红三分。
冯元龙等着就是这句话,赶紧窜起身来,捧着胭脂水粉和发簪笑嘻嘻凑到韩丽妃身前。
韩丽妃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
原本凛然不可侵犯的冰冷去了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似乎被强吻过后,自己身为帝妃,面对这个小宦官,心理上就已经压不住了。
冯元龙眼珠转了转,在脑海里组织好说辞。
其实这些胭脂水粉和发簪哪有什么名字,纯粹就是他自己胡诌而已。
不过女人嘛,在意的不是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只要你能说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让她芳心颤颤,深有同感,那就能让她满意。
“娘娘请看,这个铅粉叫做裁冰绡。”
冯元龙开始信口开河。
“裁冰绡?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韩丽妃不明所以,一句话就把她的好奇心完全勾起。
冯元龙单手负后,侃侃而谈:
“这个典故出自北宋皇帝赵佶的那首《宴山亭·北行见杏花》。”
“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着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
“敷上这铅粉之后,如贴敷冰绡,雪白细腻,娘娘您说,这名字可贴切否?”
韩丽妃娇躯一震,眼神顿时迷蒙如雾,朱唇轻启喃喃自语:
“裁冰绡,贴切......太贴切了......怎么会有如此心思机巧之人......”
韩丽妃出身朝鲜,蛮夷之人,原本就对中原文化无比崇拜,这个“裁冰绡”之名,一下子就把她给震住了。
冯元龙将那盒铅粉放入韩丽妃手中,顺势轻轻摸了一把柔若无骨的小手,揩足了油,韩丽妃此时心神全都浸入裁冰绡这三字之中,竟毫无所觉。
冯元龙也不着急,刚好能近距离欣赏韩丽妃的绝色姿容,大饱眼福,自然也不去催促。
好半天韩丽妃才清醒过来,见冯元龙就在身边目光灼灼如贼,脸色再红三分,慌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