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醒来后,先是摸了摸心口,发现没有铜片。
但是他的灵性,就是无法离体。
心口的灼热感,让他痛苦不已。
趁着没人的时候,他掀开衣服看过,那里有着铜片上的符文纹身。
那铜片没跟着进入梦境,但是符文印在了他身上,跟进来了。
这算是作茧自缚吗?
随着身体的恢复,但“失去”了相关记忆,还是让他母亲痛苦不已。
倒是族长看得很开,说:“长青娃能活过来,已经是莫大的造化了,就不要强求其他了。”
“娃儿,你好好休养,暂时就不要出来了。”
族长嘱咐道。
常青点点头,微笑道:“谢谢三爷爷,长青明白。”
族长摸了摸他脑袋,“真是个乖孩子,娃儿他娘,先出去吧,让长青娃好好休息。”
“诶。”
长青他娘依依不舍地,随族长退出了房间,对于族长的话,她只能听从。
目送着两人关上房门,常青才松了口气。
他现在可不是“况长青”了,若不是有一个溺水后遗症撑着,早就露馅了。
对于族长的话,常青自然能够理解。
这几天,他自己就感受到了,况氏里有些人对他情感的变化。
尤其是那些同他一起被活祭的孩子的母亲,他们的情感变化最是明显。
从一开始的关心同情、到嫉妒怨恨都有。
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七个孩子一起死了,自然没有什么。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活下来了,她自家的孩子凭什么就死了呢?
虽然这怨不到常青的身上,但有时候人性就是这样的。
其他人的情感也是各种都有,关心的、畏惧的——
有些人害怕常青,从所谓的湖神手下捡回一条命,这会触怒神明。
因而降下神罚!
他们被殃及池鱼。
这都是人性所带来的正常反应。
常青也没什么好埋怨的,毕竟换成是他,他处在那个位置,可能也跟那些人差不多。
他现在着急的是,这个湖神究竟是不是真的。
虽然看其行事作风不是正神所为,但是就怕其是邪神,或者鬼魅。
正神会顾左言它,但邪神和鬼魅可不会。
现在他施展不了灵性,就意味着没有反抗的手段。
所以,自然是希望相安无事得好。
可是现实就是,你往往害怕什么会发生,它就会发生什么。
就他们被活祭的第七天晚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况长风(活祭的一个小男孩)家,他母亲机械地在伙房磨着菜刀。
当时她是第一个将祭司砍倒在地的,凶悍无比。
透过窗纸,只见一个人影不停地磨刀。
“哗、哗、哗”
刀身在磨刀石上,发出的“哗、哗、哗”声,在寂静的夜是那样清晰无比。
另一个孩子的母亲挽着竹篮,推门而入,她神情憔悴,声音沙哑地喊道:
“妮儿二婶,该去给孩子们烧点钱纸和衣物了。”
见其迟迟不回应,她慢慢走近伙房。
问:“妮儿二婶,大晚上你磨刀做什么?”
一股恐慌涌上她的心头,她红红的眼睛又浮现出泪水。
她哽咽道:“妮儿二婶,你不要想不开啊,没了长风娃,你还有仕林啊。”
她推开门,长风娘僵硬地转头看着她,但手上磨刀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息。
看着长风娘乌青的脸上干涸的血泪,嘴角上扬扯到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