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德宫两百名宫婢和内侍,最终全都在前殿和中殿的房间内找到。
这些人被下了分量较大的蒙汗药,就算泼冷水也没办法让他们醒来,只能让他们继续睡,睡到自然醒为止。
没有宫婢和内侍在慈德宫走来走去,整个慈德宫显得十分安静。
裴凌和赵宁儿在后殿暖阁内陪着皇太后,皇太后右手拨弄着一串佛珠,闭着眼睛听赵宁儿给她讲述自她病倒以后,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赵宁儿平铺直叙地讲述着,几个月发生的事,她仅用几分钟就讲完了。
不过赵宁儿虽然讲述事情的技巧很差,但裴凌和皇太后还是从赵宁儿的讲述中,听出了不少惊险之处。
皇太后拉着赵宁儿的手,一脸心疼地看着赵宁儿感叹:“我家宁儿这段日子受苦了。”
赵宁儿如秋水横波的清澈双眸渗出泪光,她美目一眨,眼泪夺眶而出,但赵宁儿却笑着摇头道:“没事的母后,现在您身体康复了,裴凌也回来了,我相信一切都过去了,反正只要有你们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皇太后点点头,伸手替赵宁儿捋了捋头发:“我家宁儿长大了,也懂事了。”
“宁儿你这段日子照顾我,想必也累坏了吧,你先回淑怀宫休息,等养足精神了再来看我。”
“母后,你好不容易醒过来,裴凌也好不容易回来,我想陪陪你们嘛。”
赵宁儿撒娇舍不得走。
皇太后笑了笑道:“你想陪我们多待会儿,母后没意见,可是你没休息好,这眼眶全是黑的,脸也是肿的,你确定不先去休息下?”
“啊?”
赵宁儿惊慌无比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她赶紧起身向皇太后行礼:“母后,儿臣先告退了!”
“嗯,去吧。”
皇太后嘴角带着笑意,一直看着赵宁儿小跑着离开的背影。
等赵宁儿出了后殿大门后,皇太后这才收回目光看向裴凌。
裴凌立刻坐直身体,皇太后右手虚压道:“你现在是除宁儿以外,这宫里哀家唯一信得过的人,所以当着哀家面以后用不着这么拘谨。”
“是。”
裴凌应了一声,但却没有真的放松自己。
皇太后抬头看向暖阁内的几幅字画,那些全都是赵佶以往送给她的。
“其实他用不着这么急的,哀家原本已经决定要退了。”
皇太后没头没脑地说出这句话,裴凌想了想后,索性不做任何反应,继续保持着认真倾听的模样。
果然,皇太后轻叹一声后又继续道:“当年哀家力排众议,选他继承帝位时,曾经也给过他选择。是他自己觉得他的威望不足以号令群臣,所以才请求哀家权同处分军国事。
如果他觉得自己根基已稳,用不着哀家了,其实他可以跟哀家说的。
哀家这把年纪难道还会恋栈权位,不肯交还朝政不成?”
裴凌耐心地等皇太后感叹完,突然皇太后目光锐利地看向裴凌。
裴凌微微一怔,身体立刻坐得更直了一些。
“裴凌,既然人家现在已经欺负到哀家头上来了,那哀家也不会再忍下去。
你说说接下来哀家应该怎么做?”
皇太后这个问题刚刚提出,裴凌便毫不犹豫地回答:“微臣认为,接下来我们可以过问一下蔡王府的‘随龙案’。”
“随龙案?”皇太后微微颔首,“你给哀家具体说说,这随龙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蔡王府的“随龙案”其实很简单,之前过年的时候,蔡王府上按照惯例给一众交好的大臣送了礼物。
众所周知,这古人送礼物除了礼品本身以外,还得附带礼单和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