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已经枯燥,明眸不再有亮,手已起了褶皱 ,那双眼眸下是何等深邃,曾经的光滑不再,细腻不再,有的只是那如山川河流的道道沟壑,道道长横。惊喜不再,憧憬不再,有的只是那静静地等待。
一滴泪缓缓落下,忽然,身后有个声音在喊她,她回过了头。
“三主人,你要坚持住,大主人马上会回来了。”
阿凡轻叹了一口气,望着远方的她,缓缓移动着疲软的脚,走了几步,终还是难以再走,眼下是何等的累。
水潭中的自己是如此憔悴,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落泪。
“三主人,要不我扶你回去休息吧,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等了,这样你太累了。”
“让我再等等吧,再看看吧,或许今日是最后一天了,就让我多看一眼吧。”阿凡虚弱地说着。
鸡霸天与猴帅雷走了过来,见阿凡十分虚弱,就没有争执,而是选择静静地看着。
坐等夕阳月盼合,愁丝言难尽,相思何以解?
过得片刻后,阿凡眼含泪水看着黄公子,断断续续道:“跟你大主人说一声,平时我太任性了,有些地方对不住他,我要走了,如果可以,让他把我……安葬在……我们相识的……地方。”
黄公子哽咽道:“三主人!求求你再等等他,再等等他!大主人和二主人这么厉害,一定会回来的。”
阿凡感觉到睁眼无力,此下的她特别的疲软,虽是坐着但也似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黄公子,人都会走向死亡,我只是先走而已,我走以后,你一定要好好陪伴你的大主人,若是他不听你二主人的话,你就骂他,骂死他。”
黄公子哽咽道:“三主人,我才不骂他,还是你骂他吧,他一天到晚就知道臭屁,我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臭屁”二字,阿凡心中就有种想笑的意思,以往一直说他在臭屁,其实心里未必不喜欢这样的嘴巴,长久下去,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身体那种无力感渐渐增大,他也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感觉,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什么在召唤,那声音极度的阴森。
双手虚弱地扶住了岩石上,远方在此时好像出现了一个熟悉身影,当那身影越来越近时,周身顿感无力,就此虚弱地垂了下去。
小六子一手抱住阿凡,“没事了,我回来了。”
阿凡听到他的声音后,又感觉身体充满了力气,手轻轻拍在他身上,“你怎么才回来,怎么才回来 。”
再见她已是苍老无力、憔悴无神,轻轻安慰道:“我回来了,以后都不离开你了,生生世世都陪着你!”
阿凡虚弱地回:“我都这么老了,已经配不上你了,怎么还能跟你生生世世,咳咳……”
小六子轻轻抚着阿凡的背,哽咽道:“你是我老婆,不管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人!不管你变老了,还是变丑了,永远都是我的人!我不会离你而去,你也不要离我而走!就这么生生世世、永永远远,一直在一起好嘛。”
阿凡勉强一笑,她轻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现在我担心的是,襄月姐一直还没回来,你要不去找找她。”
诸葛襄月一直未归,而眼前的阿凡又在濒死边缘,他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轻轻安慰道:“放心,你襄月姐姐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带着蓬莲回来的,你不要睡,你不要睡!”
此时的阿凡连睁眼都有些困难,小六子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着。
突然,阿凡虚弱地说:“你抱我去那边看看夕阳吧。”
此时正是夕阳垂暮时,当抱着阿凡看到如此的夕阳景色时,他是何等的悲伤。
“你不要伤心,我如果就这么走了,就把我安葬在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