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菜一汤摆在桌子的正中央,原先热腾腾的白米饭已经放得有些温凉。
千重月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边,一手捧起饭碗,却不急着吃。
“你的饭在哪。”
白又白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这作态像是要伺候千重月吃饭。
听到她问这个,白又白老实回答:“等主人吃完后我再吃。”
他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原先清亮的少年音骤然听起来有点委屈巴巴的。
千重月单手靠在桌面上,支着下巴看向白又白,重量不轻的米饭在她手里跟玩具似的转悠着。
“去盛饭,然后坐我对面一起吃,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白又白点了点头,快速地打好半碗米饭后,板正地坐在千重月对面,浑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千重月拿筷子夹了口米饭送进嘴里,初次品尝,感觉没什么特殊味道。
见她开始动筷,白又白这才机械地端起碗小口扒饭。
他垂着眸像是要把脸埋进碗里,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汤菜丝毫勾不起他的食欲。
“你做的菜连你自己都不爱吃,你做给我吃?”
千重月嚼了两口饭之后,干巴巴的没什么进食欲望,注意力自然而然都给了白又白。
白又白不动声色地舔去唇边的米粒,低声道:“主人先吃。”
千重月夹了口清淡的素菜,一边嚼一边看着白又白。
白又白收到她目光中催促的含义,乖乖也夹了口小青菜配着饭吃。
千重月夹虾,他跟着夹一下。
千重月夹鱼,他将鱼身上最容易受胆汁影响发苦的胸鳍夹走。
“......”
“告诉我,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千重月难得向阿镜发问,奈何有些故事线在原有的世界设定中,需要靠千重月自己触发。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阿镜稍微暗箱操作一下,让一些零碎的小片段偶尔在对应场景中浮现。
白又白仍旧在傻兮兮干吃大白饭,但偶尔会偷偷用余光扫着千重月。
见她像是突然倒胃口一般的表情,两条长眉狠狠拧紧——
【吃啊,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地看着我,坐下来吃饭啊。】
阴柔的男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催促着眼前因伤口发炎引发高烧的少年坐下吃饭。
白又白满脸不健康的潮红,他整个人思绪有些迷糊,身体却下意识遵从着指令。
千重月的视角完全依附在陌生男人的身上,她无法得知是谁在下达指令,只能看着可怜的少年抖着手端起饭。
他颤颤巍巍地扒了几口饭,许久滴水未进的喉咙干涩得要命,然而因为害怕,他只能够努力嚼碎白米饭,将之混着稀少的唾沫一起咽下去。
【吃菜啊。】
眼前是熟悉的四菜一汤,但菜品显然比千重月吃得奢侈不少。
白又白听话地伸出筷子,小心谨慎地夹起离他饭碗最近的虾,还未等他送到嘴里,陌生男人忽然站了起来。
【谁让你吃虾了我不是让你吃菜?】
【你这样下贱的人配吃虾?】
【要吃,要吃也行啊——整盘都吃下去吧,一滴油都不要剩。】
千重月看见一只手倏地穿过餐桌伸出去掐住白又白的脸颊,迫使他将嘴巴张开。
没有剥壳的虾,虾头上的刺最是锋利。
可另一只手不停地捞起虾往白又白嘴里塞进去,任由尖刺划破那柔软的口腔,勾出一条又一条血线。
【吃啊,吃啊,像狗一样把东西嚼碎啊哈哈哈哈哈!】
暴行不止,血滴滴答答顺着唇角垂落下来。
白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