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满脸肃穆地询问着千重月。
从前只会提刀杀四方的千重月面对如此沉重的审讯表现倒是挺平静,毕竟眼下并不是她的主场,文绉绉的话还需要阿镜来替她组织一二。
“警察同志,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当你手中恰好捏有绑匪需要的一百万,而你也正好知道,眼前的少年如果没有人来赎走,他下一刻就会被绑匪交到一个专门以虐待人为乐的变态手上,你会不会不顾一切用这一百万去救他?”
对于正义为上的警察来说,答案自然是肯定。
“我当时的情况就与我现在描述的事情相差无几,白又白的父母正在用尽办法逼迫他签下雇佣合同,而这次雇佣他的人是他曾经的第三任雇主,那个以折磨人为乐的变态。”
“我作为一个完全没有干涉权利的外人,能做到最好的事便是抢先签下这份,我看都没看过的合同。”
千重月说完这些后,忽然靠近白又白身边,覆在他的耳侧问了几句话。
白又白眸子先是暗淡下来,隐隐有水光在流动,而后却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们搜证还要一段时间,但作为交易事件中的完全受害者可以马上证明,那个变态是真实存在的。”
白又白默默站来起来,他转了个身背对着陈警官,慢慢将洗旧的衣服一点点往上拉。
仇生虐待人很有一套,打人专挑衣服能够遮盖住的地方打,所以白又白身上痕迹最深的伤疤,统统在他的前胸后背以及大腿根的地方。
交错纵横的疤痕就此一点点展露出,陈警官面色不改,只是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暗。
室内寂静无声,时间悄无声息地流走。
千重月抬手把卷起的衣服放下,而后紧紧握住了白又白微微颤抖的手。
“所以警察同志,我只是想救他。”
陈警官手中转着笔没有说话,一双剑眉拧紧,而后又轻轻松开。
“你说你想救他,可我从刚才那位白先生的口中得知,你在家中是把白又白当保姆使唤的。”
这是个送命题。
千重月对此毫无感觉,可脑海中的阿镜却幽怨十足。
“我掏空家底用一百万救他,还供他吃喝穿住,他做点家务报答我不过分吧?”
始终对一百万耿耿于怀的阿镜很是怨怼,它带着情绪的言语被千重月平静地说出来,莫名喜感。
陈警官在凝重的气氛中难得勾了下唇,而后挥挥手让千重月先出去,他要单独问白又白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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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此前一个月为何一直没来报案的原因,千重月直接把在事件当中显得很是位高权重的仇生拉出来背锅。
不过他也的确在合同被抢签后,时时刻刻派人注意着白又白的动向。
毕竟白又白目前是唯一一个受过他摧残却未曾被他掌控在手的人,骨子里格外惜命的仇生自是异常关注。
两人离开警局的时候是由警车护送回去的,随行的陈警官也告知千重月他们,在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最好不要去陌生或者人烟稀少的地方,晚上更不要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下出门。
仇生既然那么有能耐,那他现在必然是听到了风声,开始警觉了。
“你的父母...”
陈警官走之前看着尚且青涩的白又白,犹犹豫豫地没把话说完。
“我已经成年了,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
白又白没有丝毫停顿,眼中也看不见半点对畸形亲缘的留恋。
陈警官叹了口气,通知千重月短期内警局会派人注意着点他们的安危后,便大步离去了。
直到大厅中仅剩下千重月一人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