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又白这缺心眼的家伙, 某天终于发现自己藏画本子的地方暴露了。
那些个书页基本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某些图案上的姿势甚至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悟了的白又白扶住自己软绵绵的双腿, 有些哀愁地将画本子全都换一个地方藏着。
千重月最近外出的频率降低了不少, 大多数时间里都能够在魔宫附近找到她人。
白又白对此事自然是喜闻乐见,但有一次他夜间忽然惊醒,双手下意识扑腾着要去寻找千重月, 迷迷糊糊睁眼看到她的时候,却是瞬间清醒了。
能与整个神界匹敌的她自然是强大的,胳膊断了都未必会皱一下眉。
但她现在置身于寂静的黑夜之中, 半靠着床头死死地抓住心脏前的那一片衣领,一向淡定从容的面庞上满是压抑不住的痛苦之色。
千重月一双长眉紧紧皱在一起, 与她有着亲密感应的黑剑似能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 跳出来不安地嗡鸣着。
“尊.....”
白又白不敢贸然去触碰她, 连出声打破这份压抑的宁静都做不到。
他有些难过地看着在他心目中犹如天神一般的人,悄悄地挪动身子来到她的身边,咬着牙安静陪伴着。
能察觉到身边人动静的千重月无法给出反应, 她捂着仿佛要被无形野兽啃食成细碎烂肉的心脏, 强忍着毁天灭地的狂躁感, 被迫等待着痛楚一点点自行缓和。
待心脏处只剩下一丝丝余痛,她方才低下头长舒出一口气,眼眸中满是厌倦和疲惫。
“尊主,你还好吗....”
见她恢复成昔日的神态, 白又白终于按捺不住从窝里爬出来, 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千重月将身体迅速变凉的人又重新塞了回去,并不打算将晚上发生的事情解释给他听。
“睡觉。”
两个冷冰冰的字砸下来,白又白瞬间就怂了,露出半个脑袋委屈巴巴的。
千重月顾不上管他, 反而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没多久便下了床独自去了庭院。
她一个人在外头吹着风喝着酒,白又白悄悄跟随在后,却只敢远远躲在角落里看着她。
二人之间明明只差了这么几步路的距离,白又白却莫名觉得她变得有些遥不可及,下一秒可能就会消失不见。
他光着脚丫子缩成一团,困得快摔倒了也不肯回寝宫里去,最后硬生生歪着脑袋睡在了一颗巨石边上。
有脚步声不轻不慢地朝他逐渐接近,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晶莹水渍的千重月,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果然独属于自己的地盘多出一个人来,会变得尤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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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并不算安稳的白又白,直到红日初升那刻,总是会反反复复在千重月身旁惊醒。
他总得瞪着眼睛努力地观察一会儿她的心脏,确定她真的没什么事了,才又安心地睡去。
一整晚都没怎么休息的白又白,模模糊糊间见听见千重月起身的声音,眼睛还没睁开手就先挥了过去,死死地缠着她不肯放开。
“尊主你要去哪里!带上我!”
说他这人圣父也罢,当看见无恶不赦的大魔头难得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他实在是心疼得要死。
千重月又不肯告诉他真相,万一哪天真就出了什么事,只留下他一个人那可不行。
“带你去杀人,去不去?”
千重月的红袖子被蠢兔子死死拽在手中,她也没有要挣脱出来的意思,只是不咸不淡地说道。
“随便随便,尊主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带上我就好了。”白又白在床上滚了下,变成一只雪白柔软的兔子,三两下蹦上了自己常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