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月胸前的剑伤一直都不见好, 这件事没过几日也被有心人大肆宣扬了出去。
一时之间想要讨伐她的声势愈演愈烈,过去无人能活着迈进一步的魔宫,现在门槛都差点被人踏破了。
遇事向来不慌不忙的黑衣女子也难得乱了阵脚, 番几次犹豫着想跟千重月说点什么, 最后每每在看到她未起半点波澜的表情后,又沉默地咽回肚中去。
好在她所创下的惊人事迹从来就不是一场虚构,成群结队过来找事情的人, 总要交付一半人头的入门费用。
被六界称之为恶种的魔修们,活得比阴沟里的老鼠还不如, 每天苦哈哈地打扫着血流成河的魔宫,走两步生怕又有什么正道人士蹦出来,一刀就让他人头落地。
原先在千重月的庇护下, 这魔宫可谓是固若金汤, 睡在大门口都觉得很安心。
现在人人却都置身于噩梦之中,而那位被他们奉为至尊的人, 开始变得越来越不管事,越来越冷漠无情。
千重月坐在庭院内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血腥味越来越重的黑剑, 耳边似乎完全听不到宫中部下被人毒打虐杀的哀嚎嘶吼声。
直到半身都沾满了鲜血的黑衣女子头一回擅自闯入寝宫,踉踉跄跄地来到千重月跟前。
“尊主,仙界带人过来了,他们已经打进正殿里来了。”
“为首的是善神,她说若是你不愿现身, 那么.....那么她就会派人杀掉白又白。”
千重月闻言仍是没什么反应, 乌黑锃亮的黑剑上面已经没有半点脏污了,她却仍在为之反复擦拭着。
心急如焚的黑衣女子见她这样不由有些失望,她堕魔之后本可以自立山头,但因折服于千重月较之正派还要坦荡的气度, 便自愿归属于她的手下,心甘情愿替她鞍前马后。
千重月遇见白又白的那段时日,是黑衣女子觉得她最为像个活人的日子。
现今六界因她一人掀起惊涛骇浪,那个让她有了温度的人又不见了踪影,如今的千重月像极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唯有刀要砍到她身上的时候才会生出些许反应。
“尊主你可是....可是连白又白都不在意了吗?”黑衣女子借白又白撒了个谎,见如此这般也起不了半点成效,她彻底没了退路。
正待她想出去跟仙界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千重月忽然站起来了。
她拢了拢宽大的衣袖,缓慢走过黑衣女子身侧之时,留下感情极为淡薄的一句话:“不要试图向本尊撒谎。”
头皮发麻的黑衣女子瞬间低下脑袋,抿着唇恭恭敬敬地送千重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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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白这一趟来得还挺威风,号召虾兵蟹将的能力比仙界的帝君还要强大。
她重铸了上回被千重月打烂掉的神器,仍旧高高稳坐在半空中,摆起了神明的架子。
千重月从容地踏入被仙兵包围的正殿,不咸不淡的目光落在了被绑起来的个人质上。
那个幸存的小魔修看到她眼泪直接猛地掉下来,委屈巴巴地求千重月救他们。
“要么放人,要么一起死。”千重月淡定地登上自己的白骨王座,撑着下巴开口道。
高举上空的露白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听到如此目中无人的狂妄要求,没忍住勾唇冷冷一笑。
“你以为你说——”
还没等她说完,千重月手一抬,隔空将队伍最后一排的某个倒霉鬼捏碎掉。
“真可怜。”她还没等众人义愤填膺地怒斥,率先开了口,“可若不是善神多嘴,他本不会死。”
众人涌上心头的火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地卡住,正殿霎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将那个魔放了,此次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