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医院位置后, 千重月带着言左一路赶过去。
白柚白的伤势并未像她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消毒包扎后再待在病房观察一天即可。
但病房内的气氛却糟糕到了极致,一脸冷漠的白右白独自坐在角落里, 白父白母则一边揉着眉心,一边轻声询问白柚白现在感觉如何。
千重月进来后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她同长辈点头示意后,视线淡淡掠过面容苍白的白柚白, 直接大步流星走向了抿着唇闷闷不乐的白右白。
“要不要先跟我聊聊?”
她不是没有感受到背后那道炙热又幽怨的目光,但这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再是可以影响到自己的东西。
白右白没有丝毫犹豫, 就在千重月开口的那一刻, 他就迫不及待地点了下头。
白父欲言又止地从病床一侧转过身来, 想喊住伤了人却没有半点悔过的白右白。
白母却忽得伸手拽住他的西装一角, 摇了摇头让他先不要出声。
千重月一路带着白右白到两面开阔的走廊上去吹风, 晚上的住院部还算安静, 来来往往没多少人。
她将双手放在弥漫着一副消毒水味到的铁栏杆上, 遥遥望着悬在半空中的一弯明月。
“晚上发生了什么,介意和我说说吗?”
注意到白右白眉间难以散去的一抹阴郁,千重月主动打开话题, 从聆听者变成一个求问者。
一整个晚上躁郁到想要发狂的白右白,三两步来到她的身边, 侧站着轻轻将她拥住,下巴缓缓放在了她的肩头。
他此刻像极了一只疲惫又颓丧的猫, 撇了撇嘴角,似乎下秒就会吐出一声怨念十足的猫叫声。
“我脾气真的很差吗?旁边表面恭恭敬敬的, 背地里是不是都在偷偷骂我?”
“可我也没做什么人厌狗嫌的事啊,我凭什么要无故承受来自于别人无厘头的怨恨。”
白右白搂紧了千重月,絮絮叨叨地说起今夜他跟白柚白之间产生的所有对话和碰撞。
意外得知自己被人造了黄谣的千重月, 轻描淡写地将对方编织的谎话戳破。
“所以,他刻意撒谎,还拿监控画面来误导你,就为了让你捅伤他?”
“是吧,这一叉子甚至不能算是我主动捅的,是他抓着我的手往前送的。”白右白目光里含着几分迷茫,年年包揽多项第一的大少爷头一回碰到了无解的事情,“他是不是该去精神科看看?”
“都说了想要家产,想要什么都随便他,为什么还要来这么一出?”
“难道真的要爸妈跟我断绝关系,他才肯善罢甘休?”
千重月抬手轻抚了两下他的脑袋,将烦躁不已的人稍稍安抚得平静些。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跟白右白形容,这世间有很多与**交杂的恨都出现得莫名其妙。
可能是看对方活得太耀眼,也可能是妒忌对方比自己优秀,也可能是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被对方轻易得到。
更有甚者,是看对方跟自己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生活却是两个极端。
“到底为什么,这个答案你只能去找白柚白要,除了他没人会知道。”
“但现在最紧要的一点,是你必须要用强硬的手段去制止他再这样发疯下去。”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他伤害一个人的方式,是选择先伤害自己。”
“这一次他敢借你的手捅自己,下一次呢?是不是要流更多的血,付出更多的代价?甚至拉着你一起去死?”
当双眼不再被迷惑,千重月就逐渐发现了很多违和的地方。
白柚白曾经展示过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臂,即便他矢口否认不是白右白干的,但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