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了吗?”
千重月点了点他的鼻尖,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出所料,白又白乖乖摇了摇头。
“那知道我是谁吗?”
最不爱记事的千重月记住了他们的千年。
每次换新世界,他是初见,她浅薄的感情却一次较之一次浓烈。
即便不抱有希望,千重月见到他后还是不免会生出一点期待,期待白又白好歹对她还能留存点印象。
可惜她一低头,就看见那小兔子愧疚地直摇头,脑袋里的水都快给晃匀了。
“行。”
“真不好说你遇见我,究竟是倒霉,还是幸运。”
“你因我命丧连年飞雪的逢春山,我历经万难,让你苏醒在冰雪消融的春天。”
“你我也算两相抵消,既然都将前尘忘了,那便重新开始吧。”
“今后我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再吃那些本不该吃的苦头。”
若说千年前的初次见面,满身澎湃煞气的千重月,一双眼眸充满了对苍生的厌倦和讥讽,犹如万年积雪。
现今的她仍旧张狂,周身气息却内敛沉稳了很多,一双眼也因有了情不再冷若冰霜,反而含着缱绻温柔。
这一席情真意切甚至还有点肉麻的话,也较过去悦耳许多。
白又白这才刚出生没几个年头,虽不能化形,心智也不算太成熟。
可族内严重的歧视还是强逼着他比半大的孩子变得更懂事机灵。
千重月的话乍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可白又白惯会察言观色,如何能看不懂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浓烈情绪。
既深刻,又绵长,千言万语也难形容出半分的感觉。
总是受冷待的白又白小小的心脏格外痒痒,他置身于千重月直白的目光之下,终是难耐地用前爪抱住她的手指,拿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蹭她。
千重月长睫颤了下,看着一团又白又软又可爱的小玩意儿在手掌里撒娇,人都麻了。
可惜普通兔子天生没有声带,若想听听他的声音,也只能再等个几年了。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先回家去吧。”
不可一世的大魔头爱惜地抚平掌中兔的白毛,将他放回草地上去。
这小子曾经可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千重月,没一会儿便跑没了影。
这回双脚先沾了地,他却似是踩在冰块上一般,奋力挣扎着要缩回千重月的手掌心,死都不肯下去。
“哔——哔——哔——”
千重月抖落两下,被逼急的兔子挤压着胸腔,硬生生发出尖锐响亮的叫声来。
兔子一般要么不叫,一旦叫了,不是受到重大惊吓,就是濒临死亡。
白又白如此大的反应让千重月有些诧异,她左右打量了下这小东西,横竖也看不出些变化来。
但她又实在好奇,便忍不住问道:“想跟我走?”
表示得依依不舍的白又白,听到这么个问题,躁动不安的心绪立马恢复正常。
他乖乖离开千重月,蹲在她腿边用又湿又软的眼神望着她。
“小没良心的。”
总归只是一句试探,千重月倒也谈不上喜怒。
更何况她本来就不准备将他带走。
毕竟现在她修为全失,再也不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危险存在。
想着白又白四百多年后会平平安安地来找她,千重月便更加坚定了将他留在兔族的想法。
“回去吧。”
“我们会再见面的。”
她勾起薄唇,轻描淡写地许下承诺。
不敢再多逗留的白又白伸出舌头舔了舔千重月的指尖,在温度散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