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要再次举办求雨大典的诏令下来时,在家里百无聊赖的沈箐会心地笑了笑。而沈箐也应着最初的邀请去帮白景平放血,当然明面上沈箐应的是白术的邀约。
“怕吗?”沈箐拿着消过毒的刀在高台烈日下看着白景平,阳光刺得沈箐看不清面前的人是怎样的神色,只是看到对方轻轻摇了摇头,而白术曾说过他很怕疼的。
于是沈箐拿着刀划破白景平的手,血顺着伤口流下,流到干净的青色瓷碗里,血滴挂在瓷碗的壁上,粘稠而散发着甜香味,香味儿很浓,站在高台上的二人几近要被这香味儿冲得打喷嚏,而高台下的人似乎有些喧闹。
这是沈箐往白景平的血里加了些香味儿浓重的草药,在正式开求雨大典之前,他们曾见过一面,在白术的宫里。沈箐说要装神弄鬼一些才能堵得住众人的嘴,既然他们用鬼神帮忙,那我们也要用鬼神帮忙,白景平自是同意。
于是大典当天民间关于王用血祭祀,香气萦绕整个都城的传闻就传遍了整个城池。传闻很夸张,说是王是上天的孩子,血都与众不同。说是上天感于王救百姓的心,然后才有香味儿,而这些传闻最终都指向一定会下雨的。
“箐儿,你用的什么东西,真的那么香吗?”
“就寻常的几味药草,我小时候想藏着捉蝴蝶来着,结果什么也没捉到,没想到有这种用处。”
二人正说笑着,就听到仆从过来说,“公主,戚大人求见。”
“戚韵?”沈箐疑惑地看着白术,白术默默摇摇头,“请他进来。”
戚韵明显是刚下了朝过来的,“臣日前清理捐款数目,看到公主捐助甚多,因此特来禀告公主捐款的去向。”
“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个倒是不必跟我详细汇报,你跟李一艺说就好,我不太了解这些。”
“臣知道了。”
戚韵站着不动。白术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戚韵,下意识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沈箐看着戚韵有些尴尬的样子,又想起他曾开解过自己,于是接话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对。”戚韵抬头看她,微微笑了笑。
“你们之前见过吗?”白术有些疑惑,就看着沈箐问,然而沈箐看着戚韵,于是戚韵答道,“回公主,臣之前赶考之时遇到在民间游历的沈姑娘。”
“对,我之前出去玩儿,遇到过戚大人,大人还帮了我忙,现在想来还没有谢过戚大人呢。那我能不能借你这间小厨房谢谢戚大人呢?”
“那当然是可以的。”白术答应得爽快,戚韵明显有些欣喜,却依旧拒绝了白术,用外臣不能进后宫为由。于是沈箐只好说改日再约,可直到后来的三四个月,沈箐也没有见过戚韵了。据沈篱说,戚韵又被外派凿井了。
自王用自己的血献祭后,百姓就安心等雨。但是在宫里,事情却分外多了起来。沈篱和冷羲和开始从各处调配粮食,戚韵去凿井,李一艺也被喊去帮忙清算账目,而白景平也是忙得紧,白景安却是又去游历了。
而晟羿晴自有了身孕后就像是失了元气一般,哪怕有沈箐在旁照料,并叮嘱仆从做些孕妇该吃的东西,晟羿晴也整日里难受得紧,脾气也有些差。但沈篱实在很忙,她也就只能等着沈篱回来后偶尔抱怨两句。
白术不能出宫,晟羿晴也没办法出门,只沈箐来回跑,照顾着晟羿晴的同时,也帮白术解闷,想着她能早日想清楚些,放弃冷羲和,于是日子过得倒也快了许多。
日子一天天过着,可是雨却未曾下过,沈箐偶尔看着这像是要把人身体里最后一滴水蒸干的太阳,觉得这世界好像是假的,人们就好像是被困在玻璃罩中一样,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却觉得其他人都不存在。
沈箐也偶尔会想白景平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