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箐坐着马车走了四五日终于到了白夕城。
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得眼睛很干，身上也因为太久没有活动而肿胀。
其实这一路上，沈箐已经感受到了百姓的惊慌。
白芷城的安乐，在出城第二天后就再也看不到。
旅店很少开门了，饭馆也是门可罗雀，偶尔会听到吵架的声音，也听到士兵的呵斥声。
一切都与沈箐之前出门看到的不一样，整个国家似乎被浓雾笼罩。
人们在浓雾中什么也看不清，于是稍有风吹草动，就让人心惊。
小五替沈箐打点着所有事情，可是她没认出来那是陪着她在外行医许久的暗卫。
她只是偶尔撑着精神向小五道谢。
到了白夕城的时候，已经临近天黑，小五早就联系好当地的官员，于是饮食、住宿倒是不用沈箐和小五担心。
官府安排给他们的屋子是间算得上雅致的小院儿。
虽然院落里并未铺上石板，走路时会带起尘土，但是却也可以看出是精心整理过的了。
房间的家具一应俱全，被子也都是崭新的。
沈箐道了谢，就和衣而眠了。
“沈姑娘，您有什么需要直接说，我们这儿条件差了点儿，但是姑娘愿意来这儿救人，下官必然会满足姑娘的所有需求。”
沈箐让他将留在白夕城的所有大夫带到最大的药堂去。
比起先接触病人，他想先了解一下他们是怎么判断的，又是怎么治疗的。
虽然沈箐有所准备，但是当沈箐看到只有三位大夫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惊讶。
小五在她耳边告诉她，只留下这么三位了。死了一半，跑了四分之一，就剩下这三个了。
沈箐默默叹了口气，对小五说，“王不是派白芷城的大夫来疫区了吗？”
“来了一个，就是那三个里边年纪最长的那个。”
沈箐顺着小五的眼神看过去，确实他与其他两位大夫不太一样，他并没有畏畏缩缩地，而是直接迎上沈箐的目光。
沈箐冲他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接下来，沈箐通过这些大夫了解了一下疫病有何特点，又询问了他们是如何防护的。
据他们所说，患病的患者往往会在7到10天内死去。
最初的时候，患者只是不停地吐，而后由于患者无法吃下东西，所以患者最初能吐出些食物，到了后来就是吐血。
到了这一步，患者已经奄奄一息，只能活活地躺着等死。
他们曾解剖过一位流浪汉，发现他们体内的内脏都已经溃烂，粘连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心肝脾肺胃。
沈箐听着对方的描述，很想吐，小五出声询问，沈箐默默摇摇头。
“但是有一点又很奇怪，患者在死后外表看起来像是活人一样，甚至比活人的气色还要好。就好像是有东西拿人的内脏换了外表的鲜活。”
沈箐听着对方的描述，倒是觉得很奇怪。
“你们有发现这病是怎么传播的吗？”
“疫病传播的途径就那么几种，血液、飞沫、排泄物，它似乎都占了。”
“既然会飞沫传播，为什么我在来的路上，并没有见到几个人戴口罩？只是偶尔掩着口鼻？而你们为什么又不戴着？”
“这里离安置病人的地方很远，所以我们没有戴。至于路上的人为什么没有戴，姑娘，寻常人家连没人有一套衣服都保证不了，怎么找多余的布来做口罩啊？”
沈箐未曾想到对方会如此回她，白芷国这两年还算是国泰民安吧，那百姓又怎么会连掩口鼻的布料都没有呢？
而且就算实在贫困，便是毁了一件衣裳做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