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箐此行倒是颇为顺利，冷羲和替他们打点好了诸多事宜，而戚韵又素来心细，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算起来，白术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了，此行又颇为凶险，想必她会担心的。”
二人正午时分在一家小店坐下，角落里有位有身孕的妇人，沈箐注视良久后开口。
“嗯，走时确实耍了些小性子，但精神还不错。”戚韵顺着沈箐的眼神看向那个有身孕的妇人。
妇人的肚子与白术的差不多大小，想来月份也是差不了多少。只是白术的脸色红润，而这位妇人的脸却显得很是疲态。
戚韵幼时于乡野间长大，自是知道农家妇人比不上白术被照顾得很是精细，但是却也并不如眼前的妇人一样，形如枯槁。
沈箐知道戚韵已然察觉到眼前妇人的不对，正打算与戚韵商量今日在此处休息一晚时，戚韵便开了口。
“小二，临近年关了，你们这儿可有些好玩儿的去处啊？我这妹子鲜少出来，这不正好带她逛逛，开开眼。”
“刚听客官口音就不是本地人，想必是从王城来的吧？”小二脸上露着谄媚的笑凑了过来。
“你这小二倒是颇有几分见识，我们兄妹二人确实是从王城来的。”戚韵将手支在自己的腿上，继续说：“只是……我们倒也并非王城中人，我们幼小时就跟着父母亲去王城居住，祖父母倒还是在老家。”
“那客官此行是去见祖父母？”
“是嘞，接他们享福去。”
沈箐在一旁闷头吃菜，并不言语，戚韵这话真假参半，若不是沈箐知道戚韵此行的目的，倒真的信了。
“怎么被你绕进来了，我是想问你，这附近可有好玩的去处啊？”戚韵作出懊恼的样子重新绕回之前的话题。
“当然有！咱们这儿临近年关了可是很热闹的，晚上沿着这条河走，一路上都是花灯。这河上还有船可以租借。”
小二看了一眼沈箐，趴在戚韵放低了声音：“若是您有雅兴，船上也有美人相伴。想想这微风轻拂，美人香缭绕可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戚韵满脸笑意，露出小二预想中的表情。而沈箐在一旁自是猜到那小二说了什么，轻轻撇了撇嘴。
趁着小二离自己近，戚韵开口：“那边那个有身孕的妇人，怎生得那副模样？刚刚吓到了我妹子，现在都不敢开口。”
小二又看看沈箐，哪有被吓到的样子，分明神情自若。
“她丈夫是屠夫，姓刘，今日是来送肉的。自从她怀了孕，日日晚上在家哭闹，白天又很正常，肚子越来越大，也一日一日的长得越发老态，大家都说那妇人早些年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东西来报复了。”
“不干净的东西？”
“可不是，你想想屠夫杀生那么多，怎么会没有报应？更何况，她早些年还吃过自己孩子的肉，可不是报应。”
饶是戚韵不信鬼神，但母亲吃孩子的肉这种事倒是骇人听闻。那小二见到戚韵的表情，倒更想说出些让戚韵“长见识”的话来。
“你别看她这样，其实她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她成亲的时候怀过一次孕，她婆婆当时还在世，可高兴了，杀了猪给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吃。谁曾想到，那孩子流产了，她就开始疯疯癫癫的。”
小二叹了口气露出为难的表情，像是在心疼那妇人。
“她婆婆不会让她吃了自己的孩子吧？”戚韵猜到了一些，但开口询问时还是被吓到了。
“客官您真聪明，那婆婆请了个道士，说这孩子割舍不了母亲，所以就一直缠着她，只有吃了那个孩子的心才能好。”
沈箐虽未离二人很近，但是也听了七七八八。
世上离奇之事众多，母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