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箐出去不多时,就有官员上书说沈篱受贿。
上书者是与戚韵同年做官的李霖越,他上书之时,白景平很是惊讶。
李霖越出身贫寒,与任何在职官员并无交集,白景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沈篱,还正好挑了这样一个时机。
他也并未直接在朝堂上指出沈篱受贿,而只是写了折子,合着许多大臣的折子一同递到了白景平手上。
看到折子后,白景平先是叫来了冷羲和。
戚韵和沈箐离开了白芷城,而沈篱又在其他地方督察粮食种植的事宜,于是他能信任的就只有冷羲和了。
“这个折子是李霖越上的。”
在冷羲和查看折子中的内容之时,白景平补充道。
冷羲和仔细查看了这折子,也有些意外。
李霖越一直都像是朝堂上的透明人,并不起眼。因为能力不突出,白景平给他的工作也只是一些辅助性的工作。
上的折子却是分外清晰,直言沈篱在外视察时,有人行贿,要沈篱瞒着任职官员陈一念克扣下来的粮食。
“你怎么看?”
“回王上,臣自是相信沈大人并非是受贿之人,只是……这件事确实得好好处理。”
受贿毕竟不是小事,更何况沈篱的妹妹是王后。
李霖越所为显然不只是为了沈篱一个人,他针对的也许是整个沈家。
“那这件事交给你办,你暗中查清楚,有何消息及时汇报。”
冷羲和走后不久,李霖越求见。
白景平正好也想试试这李霖越的虚实,于是就召了进来。
“想来王上是看到了臣上的折子了,只是臣在家等着您召见臣,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便自己来了。”李霖越的眼神很是锐利,说话也是步步紧逼:“只是……臣刚刚看到冷大人的马车,王上竟然先召了冷大人吗?”
白景平察觉到这李霖越与自己印象中的李霖越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除了样貌像是换了一个人。
“爱卿这是何意,冷大人需要掌管关隘,自然需要经常进宫汇报。关隘之重,爱卿想必也是知道的。”
“臣失礼了。”李霖越行礼,白景平却未从他的眼中察觉到任何抱歉。
“爱卿说你上了折子,所关何事?”
“事关沈篱沈大人行贿。”
白景平故意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的样子,从那沓未曾批改的折子中找到李霖越的那份。
“啊,在这儿。”白景平装作第一次见这折子一般:“爱卿稍等片刻,本王仔细看看你的折子。”
李霖越就站在殿下等着,良久,白景平都不开口。李霖越上的折子字数并不多,本不用看那么久,白景平如此做只是不满。
哪怕今日李霖越上的折子不是针对沈家的,他如此这般,显然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白景平虽总是很温柔的样子,然而倒也有着一国之君的威严。
“李爱卿,受贿并非小事。爱卿如此上书,想来是有了证据。”
殿下之人笑:“当然,沈大人将受贿财款放在了家中,王上若是不信,带着人去搜即可。”
“你可知若是我下了令,没搜出来,你便是诬告朝廷命官。”
“可臣也是朝廷命官啊,若是有人如此上折子,王上是否会如此维护着我?”
李霖越这几句话说得情真意切,倒是让白景平有了片刻恍惚。
科举虽是贫寒子弟上朝为官最为公平的方式,然而成为官才只是刚刚开始。
像沈篱、冷羲和、戚韵这样与白景平交好的世家子弟,为官自然一路平步青云,而哪怕并非是白景平所信任的人,若为世家弟子,也有家中长辈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