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璟眼眶红红的，面庞全是茫然之色，手里提着半只烧鸡。
白灿拧着眉：“出去！”
“不。”贺璟眼眸都是光亮，看着他，大步走过来，一下双膝跪着。
“你你你你！”白灿一时没反应过来。
贺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荆条，抬头看着他。
突然开口：“对不起，你打我。”
白灿不动声色的扯下袖子，半靠着，“打你？打你干嘛？”
贺璟往前挪了几步，硬是把荆条塞他手里，十分懊悔：“我不该拎不清，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情爱是情爱。”
白灿抓着荆条，“老头教你的？”
“那天我跟在后面的。”贺璟紫眸一瞬不瞬看着他，真诚灼热。
白灿看他，没说话。
“白灿。”贺璟抿抿嘴，“我喜欢你，就是见不到你就会很暴躁，见到你就心头欢喜的那种喜欢。”
白灿丢掉荆条：“无聊很？先把你这一身的血腥味处理干净吧。喜不喜欢，这个不好说，反正我是不喜欢你的。”
说完，白灿蜷着翻了一个身，甚至撅着屁股背对着贺璟。
贺璟抿着嘴，眉眼中都是委屈。紫水晶般的眸子闪着难过，大滴大滴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系统看了半晌，默默出声：大佬哭了。
白灿抬手挡住眼睛，没说话。
半晌，只听得见贺璟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白灿皱着眉，轻啧了一声，身后的人哭得更委屈了，稀里哗啦的。
“哭够没！哭够了，就滚出去！”
贺璟像一个孩子一样，直接趴在他背上，大滴大滴的眼泪晕开，烫得白灿心底漏开了好大一个洞。
“我错了...呜呜呜...我知道错了....”
白灿心烦意乱，扭着身子想要避开，却被贺璟死死抓着，“你能不能不要把眼泪蹭我衣服上。”
贺璟蹭蹭，额头低着，还是抽抽噎噎的。
白灿：“......”
“我...我...我杀了他好不好....你就不生气了.....”
白灿翻过身，贺璟伏在他肚子上，继续哭。
“毛病啊你！”
贺璟没动静，手倒是紧紧抓着他衣服，“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丢下我....白灿啊，我好怕疼，好怕挨饿，我更怕你不要我。”
白灿看着房顶，坚如磐石的内心，在魔神真挚又炙热的告白中，彻底粉碎。
最后沉默抬手落在他头上，轻轻揉着。无声的抿嘴笑着，他现在明白了书中被作者安排好结局的配角炮灰，他们走得多么不容易，没有人可以救赎他们，他们仅仅是被安排好的助攻。
“我不生你气了。”
系统突然呜呜呜爆哭起来，声音甚至超过了贺璟的声音。
白灿头疼的叹了一口气。
【呜呜呜呜，统统终于知道为什么系统大神非要你攻略这些反派了。】
白灿沉默了片刻：是因为我共情了，是吗？
【是的。】系统看着崩盘的数据，沉默了半晌：无论是未完成的沈知隐副本，还是贺璟副本，宿主你都心有不忍，你的攻略感情不在纯粹，你爱上了书里的人物。
白灿突然就红了眼，怎么可能心如止水，对上沈知隐的病态偏执，他也只是为了任务，可对上贺璟的真诚直白，他不忍心。
贺璟抬头，紫眸突然暗淡下来，宛如无尽的漆黑，死死盯着白灿，脸上都是晶莹泪痕，但眼中却浮着连白灿都看不懂的情绪。
“你的眼睛？”
贺璟抬手捂着黑眸，无声笑着，“白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