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场一镜一次。Action.”
—
雨声渐渐，零零碎碎的砸在窗外的透明玻璃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痕迹，但又很快的被新的雨水冲散。
护士来过，将许清芙已经输完的液体针头拔掉，许清芙暂时取下了呼吸机。
尽管她脸色苍白憔悴，但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那样的明亮。
许清芙看向坐在她床边的严余，从惊讶到慢慢的平静。
伤心吗？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绪，此时都只剩了遗憾。
“你来了。”
她的声音很弱，很轻。
严余没有说话，只是静默无声的看着她，陪着她。
那双眼睛......
许清芙分明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无尽的悲伤、难过、压抑的情绪。
她艰难的扯动唇角，努力露出一个微笑。
她想说，她没事。可是...她现在这幅样子，说没事也很荒唐吧。
两人就这么静默无声的对望，隔了好一会儿。
许清芙忽而开口道歉。她看向窗外，看着慢慢在窗台上消散的雨滴，声音很轻很轻。
“对不起，我好像要食言了。我应该...没有时间了。
严余，我前些时间才发现，我真的好笨，你曾说，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只要我好好努力学习复习，还是会有机会考去北城的。”
她停顿了下，不过是三两句话，都已经让她的呼吸有些喘，艰难的呼吸着。
但是，有些话再不说。
她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她没有机会了。
待到气息平稳些，她继续说着没说完的话。
“我听你的话，一直都有在好好的复习，可笑的是，当我看着那些课本上的习题，才发现，原来我根本没上过那些课。”
她越是说，他的情绪越是再也压不住。
“够了。”
由于压抑着极大的情绪，太阳穴紧绷，眼睛染上了红血丝。
他紧紧的盯着许清芙，一刻也不放。
最终，他看见许清芙，朝他笑了。
虽然脸色苍白，但她依然笑得是那样的明媚灿烂。
就像是那一年，她抓住着自己的姓名牌，说“原来你叫严余，真好听的名字”时候。
眉眼弯弯，眼里全是光芒的模样。
他最卸下全部的傲骨和冷漠，几乎是央求的语气。
“许清芙，我等你。”
许清芙嘴角的笑容停住了，听到严余的话，她是没想到的，她是惊讶的。
她以为，她永远都无法将冷冰冰的严余捂热。
她还曾美好的幻想过，一定要考上北城的大学，跟在他身后，看着她喜欢的少年，一身傲骨凌霜。
可终究，这个愿望，太过奢求了。
许清芙闭上眼眸，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向严余。
她努力的笑着，她努力、
不在他面前哭。
这段话，成了她最后能再和他面对面说的话。
“严余同学，听说北城的雪很好看，如果我去不了的话。你一定，一定要替我去北城，看看北城的雪，究竟有多漂亮。”
“许清芙，不许说这样的话，想看雪的话，我和你一起。”
他生平第一次情绪这么大波动，眼睛充了血一般，紧紧盯着她。
看见她呼吸不稳喘着气，看见她伸出纤细的手，手背上满是针孔留下的淤青。
许清芙极其艰难的伸出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堪堪能抓到严余的手。
她抓着严余的手轻轻摇曳，明明是撒娇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