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过错而已。迂腐的思想将人侵蚀,弄的周围人也乌烟瘴气。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儿子,有什么错?”顾念初静静地看着她,“在我们看来他们不可理喻,在他们的眼里我们不理解他们。在同辈中,他们抬不起头做人。”
顾念初顶顶上牙膛,“人各有难,谁比谁高贵呢?”
“我不会告诉你们这一胎到底是男是女。医生有医德,我虽说是一个算卦的,有的事情我也不会做。你们找了不少的算命先生了吧?”
那双方紫色的瞳仁抓着她,罗招弟不由自主地点头。
“他们怎么说?”
“都说是个男孩。但生的时候有风险,可能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罗招弟绞着手指,左脚踩在右脚上,右边的鞋子上有不明显的灰印子。
“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爸妈想要一个儿子,这样子说也只是投其所好,赚钱的而已。”
“您的意思是?”罗招弟的心悬起来,咬唇紧张兮兮地看她。
“没什么意思,你们多半碰上江湖骗子了。有点公德心的人都不会告诉你们。”
罗招弟垂下头丧气道,“这样啊。”
顾念初到罗招弟家里的时候,没见到父亲的身影,有两个小女孩和一个妇人,想必是她的妹妹和妈妈。
“我已经和母亲提前打好招呼了,您直接说自己是算卦先生就好。”
顾念初点头。
罗母笑着招呼顾念初坐下,眼睛里包含着些许敬畏,“大师您坐。”
“不用客气。”
家中的装饰一般,家具褪色,估计用了不少年。也是,这么多的孩子,能够保证基本的吃喝住行和义务教育已经属实不易,更别谈生活质量的提高了。
“我就是想问问您,我这一胎是男还是女?”罗母嘴角带着浅笑,目光柔和盈满爱意地抚摸着略微凸起的肚子。
看得出来,她对这一胎不是一般的重视。
这笑容并非是母爱,而是对生男孩病态的执念,顾念初神色如常,“能否提供您和您爱人的生辰八字,我好测算。”
“好!”罗母说出她和爱人的生辰八字,
罗招弟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她八九岁的妹妹端水果放在桌子上,而后睁大眼睛看着家里的陌生人。
“这一胎……”顾念初略微蹙眉,“您生不下来。”
罗母蓦地变色,常年混迹在厨房,被油烟刺入的皮肤已经耷拉下来,用人老珠黄来形容不为过。
顾念初的话无疑是给她致命一击,直接让她万念俱灰,摊在沙发上,失去了刚才的从容优雅。
罗招弟也吃惊地看着顾念初,反应迅速的坐到罗母的身边,“妈,你没事吧?”
罗母好一会才缓过来,“你这是请的什么人?会不会算命,是不是来骗钱的?晦气!”说着将罗招弟推到一边。
罗母的动作出乎罗招弟的意料,直接被推倒在地上,下意识窘迫地看了眼顾念初。
太丢脸了,被外人看见自己的母亲粗暴地对待自己,太丢脸了。
顾念初适时的扭头看阳台,狭小的阳台上晒着密密麻麻的一堆衣服,她也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