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气愤吗？
可若不是他的监听，她昨晚兴许被陆宁轩虐的连渣都不剩了。
但不该气吗？
一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居然在她身上装监听器……
这怎么想怎么让人惊悚万分。
林若瑶悄悄抬起头，目光越过面前身旁的他，打量着所在的高级病房。
想起昨晚那束白初初说两万一支的满捧玫瑰，她不禁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
她没资格气的，不是么？
重新看向顾霆夜，林若瑶的目光疏离了许多，也冷淡了许多。
“那，能证明我爸爸清白的文件拿到了吗？”
顾霆夜手指一僵，在她试探的眼神中，叹了口气。
“陆宁轩说在他掉包的当天，就烧了。”
话音落下，屋中一片寂静。
林若瑶失魂落魄的垂下手，情绪低落的很明显。
“不过……”顾霆夜特意拉长了声音，目光里满是不太真切的试探，“我在你身上放的监听器有录音功能，陆宁轩的话，多半也可以作为客观证据。”
林若瑶苍白的唇瓣颤了颤，脸上撑出一个万分苦涩的笑。
瞧，她本来就没资格生气，不是么？
顾霆夜看着她脸上的笑，拧着眉，看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若瑶也清楚，是她蠢的像个废物。
凡事只看得到眼前，根本想不到后面的棋该怎么走。
若不是顾霆夜留了录音这么一手，可能她今天忙活的一切都将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把自己赔进去。
明明应该感激的，可她心里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我还可以帮你出资，你要用放血疗法救林氏需要大量资金，我可以帮你，亏了算我的，盈了你我平分。你可否，别怪我。”
顾霆夜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很温柔还带着愧疚。
这副样子，很像在小心翼翼的认错和赔偿。
可林若瑶认真的看了他许久后，总算明白自己心里是哪里难受了。
她明明奢望顾先生是个真的没什么目的且温柔绅士的人，可顾先生并不是。
甚至就放监听器这一点，她可以认为他所有绅士都是表面功夫。
‘表面’这两个字，让她下意识的会将顾先生和陆宁轩做比较。
甚至此时她已经在怀疑，他会不会是下一个陆宁轩。
防备快要溢出那双勾人的狐狸眸，林若瑶浑身上下的包裹着警惕。
刚醒时的娇憨，和害怕打雷躲在他怀里的依赖，全然不见。
顾霆夜看着她的变化，明面上愧疚的叹下一口气，可眼中却在林若瑶看不到的地方，闪过一丝阴鸷。
林若瑶垂下头调整好心情，再看向顾霆夜时，唇角挂着疏离却恰到好处的微笑。
“顾先生，谢谢你，但投资不能让您明着吃亏，这样吧，若是盈利，利润您九我一，若是亏损，我承担所有。”
她笑着，明明看上去很明媚，甚至恢复了些精气神。
可顾霆夜却看得出来，她在他面前开始伪装了。
阖下眼帘掩去眸中深意，顾霆夜给她倒了杯热水。
不经意的往门缝处瞥了一眼，屋外传来慌乱逃离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