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间，顾霆夜那种无辜可怜又失落的毛绒生物感，再次出现在林若瑶脑中。
“不是嫌弃，那就是单纯的想疏离？”
林若瑶被他无辜又低落的语气弄得手足无措。
倒是一旁的白初初咬着手指打量着两人，目光从顾霆夜身上划到林若瑶身上时，满是深意且若有所思。
“不是的……”
“既然都不是，那便披着吧，你要忙的事还多，再生病就怕真的要病倒了。”
林若瑶听着他温柔的语气，目光缓缓沉下。
他说的没错，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紧绷的快到极限了。
顺着那双温热的大手将外套披上，林若瑶抬着苍白的面色朝顾霆夜勾了勾唇。
这抹笑很勉强，勉强到与昨晚那个撩人勾引而不自知的妖精，简直大相径庭。
法官陆续到位，苏律师也在其中。
林若瑶与他遥遥对视片刻，缓缓苦涩地闭上了眼。
顾霆夜看她垂着头，思绪翻飞着有些不解。
原本他猜想中，今天她爸爸就要恢复清白了，就算她心中有底了但多少也会显露些紧张。
可此时，顾霆夜只在她眼中看到死寂一般的绝望。
像是对一切，都不抱希望了一般。
惊堂木一拍，庭中肃静。
惊堂木二拍，林成斌被铐着双手带了上来。
林若瑶看着短短几天苍老了十几岁的父亲，骤然间攥紧了藏在外套下的手指。
看父亲找到她后，目光苦涩，可苦涩过后，带给她的却是决然的笑。
深吸一口气强撑起肩膀，林若瑶缓缓闭上眼，等待命运的审判。
一套流程下来，法官的问话，律师的回答，林成斌始终没有被允许讲话，直至法官问到：“对于以上所述罪行，你是否认罪？”
法庭中观众席等人纷纷屏住呼吸，就连原本已经知道结果的白初初也忍不住紧张的握紧了拳。
林若瑶咬住了唇，心提到嗓子眼，一只手臂甚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手腕传来一阵安抚人心的热度。
她知道，是顾霆夜握住了她的手。
“我……供认不讳。”
话音落下，满堂哗然。
顾霆夜面露惊异，连忙朝林若瑶看去。
那滴滑在脸颊的清泪映入眼中，刺的他心腔生疼。
“林小姐，还有转机……”
“顾先生。”林若瑶哽咽的打断他，缓缓睁开双眼。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谢谢你了。”
林若瑶摇了摇头，诚挚的谢意伴着她起身的一鞠躬，顾霆夜终于知道原来她今天本就是绝望而来的。
伸手想要拉住她转身离去的她，可身下的轮椅牵绊住导致他慢了一步。
那道纤瘦无力的背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无助的封闭自我的，与他渐行渐远。
林若瑶目光呆滞的站到门前，抿着唇抬手，缓缓推开。
门缝推开，一个陌生又分外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瞬间，林若瑶惊异到泪都忘了落。
被左右制衡的刘大成与她擦肩而过，恍惚间，她好像看到那个曾经十分宠溺她的刘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