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林若瑶脑中嗡嗡作响。
眼前未干的泪水湿润模糊着，隐约只看到那个男人好像在笑。
“你……你笑什么？”
“你看错了，我没有笑。”
顾霆夜的声音带着几分少见的愉悦，林若瑶怀疑的歪了歪头，眼前依旧被泪蒙着。
那抹温热的余温还在，就如顾霆夜此时模糊的神色，依旧在笑。
“你就是笑了……”
林若瑶抿了抿嘴，不开心的嘟囔着。
顾霆夜被她这撒娇般的小脾气暖到心底，掩饰性的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
“眼睛可舒服些了？”
林若瑶闭了闭酸涩的眼，轻轻摇头。
却又飞快地再次睁开眼警惕的看着他说道：“你别，别再……”
顾霆夜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唇角一勾，低头问道：“别再什么？”
“……”
林若瑶说不出口，只能抿着唇干巴巴的看着他，眼神羞霎带着些抗拒。
顾霆夜看着她的神情笑的更放肆了。
手上用了点力道，将她的头往肩上抬了抬，好使她靠的舒服些。
林若瑶被他的动作弄得有点慌，手上紧紧地抓着他的领子，等头被轻轻按到他的肩上时，这才稍微放下些心来。
顾霆夜被她紧张的样子逗的轻笑一声，凑近了唇边的耳尖低声一问。
“这么一惊一乍，就不怕我笑话你？”
林若瑶面颊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低头一钻把脸埋进了顾霆夜怀里。
露在外面的耳朵尖尖红的透血，顾霆夜目光一扫，对她的反应更是愉悦的笑出了声。
林若瑶额头紧贴的胸膛震动着，她咬着唇，脸更红了。
恐惧和恨意被冲散大半，此时的她心中挤满了羞酸却又夹杂着甜丝丝的感觉。
“困吗？”
顾霆夜的声音响在头顶，林若瑶蜷缩着摇了摇头。
“那给你讲故事？”
林若瑶抿了抿唇，无声笑着。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还听什么故事？
这家伙怕不是也不清醒了吧？
“我也没听过什么故事，怕你不喜欢，跟你说说我见过的风景可好？”
林若瑶还是埋着脑袋不吭声，但顾霆夜知道，她攥着领口的手微微放松了几分，她是在听的。
“静下心，想象一下你正身处群山之巅，眼前一望无际的天，朝霞明媚。”
“晨风带着昨夜微凉拂过耳边，飞鸟鸣叫着划过天际，树叶摇晃着沙沙作响。”
“湛蓝的天铺在群山之上，远处透着朝霞的余光，那抹光，半藏在云后，半散在天边……”
顾霆夜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怀中传来均匀微弱的呼吸声，他才缓缓睁开眼，垂眸看去。
林若瑶睡的很浅。
但眼眸没有再颤动，眉心也不再紧皱。
唇瓣干涸枯裂，但不再轻颤着，喃喃害怕和痛苦了。
她睡的还算安稳，至少没再堕入那恐怖的梦中。
顾霆夜将林若瑶缓缓放在床上，擦干她的泪痕，发丝拢到耳后，做完这些，垂眸静静的看着她。
也不知是发着呆还是什么，他就定定的看着，时而安抚的轻轻拂过那瓣冰凉的耳垂，时而攥一攥掌心中握着的小手。
林若瑶睡的渐沉，顾霆夜看的心中十分安宁。
只要她好好的，那这般心安，他好像，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