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通了半个小时，直到电话那头的人实在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若瑶，你在忙么？”
林若瑶狂扫键盘的手指一顿，眉心微紧。
“你这不是废话么？”
不得不说，因为顾霆夜的心虚，林若瑶最近的几通电话里，都快要骑到他头上去了。
当然，顾霆夜巴不得。
毕竟只有在心底放下防备的人，才会对亲近的人肆无忌惮。
只不过也不知道顾霆夜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总觉得他有几分矫情在身上。
“最近很忙很忙么？你那边好晚了，你还在工作……”
话中意味不明，但听在林若瑶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只德牧大狗狗在吃她工作的醋。
林若瑶听着这不太对劲的语气，指尖又是一顿。
“顾霆夜你是不是故意的？”
电话里愣了一声。
“嗯？”
“你不知道年底单子很多吗？”
顾霆夜嗓子里噎了一声，没敢顶嘴。
他已经很久很久不处理工作了，公司的事大部分都是程裴在处理。
实在拿不定主意的，起初程裴还小心翼翼的问他，后来双腿的治疗反复失败，他的脾气再次变得暴躁诡异，程裴就和其他处理业务的负责人商量着来了。
这么说来，他似乎放了个很长很长的假。
如果不是曾经的积蓄外加自己公司的底蕴，他早就破产了。
程裴：需要我提醒您一下么，如果不是有我在，您大概也会破产的。
突然顾霆夜就得了不作一下就浑身难受的病，握着手机在长椅上懒懒的躺了下去。
“若瑶，如果我破产了怎么办？”
林若瑶连贯的策划思路一停，满脑袋问号。
她想撬开顾霆夜的头盖骨，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脑回路能让他莫名其妙的说出这种话。
“顾先生，需要我提醒一下在我遇见你之前，你的身份么？”
顾霆夜兴致盎然地勾了眉眼。
“哦？在你遇见我之前，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的呢？”
林若瑶喝水被呛了一下。
她只是想阐述一下顾霆夜曾经在外界看来有多么多么厉害罢了。
怎么让他这么一复述，就成了他在自己心中的模样了呢？
沉默中带着些许复杂，林若瑶一时间连手上的工作都停顿了下来。
“你……你之前的话，应该就是无论怎样都与我无关的样子吧。”
顾霆夜拧起了眉。
“毕竟你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在你自己垒砌的王座上，我那个时候的话……”
“好了若瑶，我觉得说以前没意义，还是说说现在吧。”
顾霆夜觉得再说下去，他与小姑娘之间的距离绝对会越来越远。
奈何他一说现在，那林若瑶可就不困了。
“你还好意思提现在？现在我只想打听到你在哪，然后提着砍刀去找你。”
顾霆夜能想象小姑娘在电话那头张牙舞爪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却觉得这茬是个烫手山芋，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若瑶，我现在好丑的。”
林若瑶倒是好笑出声，“我管你现在丑不丑，你好看与否和我砍你与否并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