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裴把矿泉水瓶拧的咔咔作响，仰头倒了一口的瞬间，闷哼一声骤然弯下腰，哆嗦着嘴唇却硬生生把水咽了下去没吐出来。
小安听见动静立刻回头，就见程裴在路中央艰难的弯着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紧紧的捂着嘴，看起来面色痛苦。
程裴从未狼狈过，这一瞬间小安吓的魂都没了。
跌跌撞撞的推开车门跑到程裴身边，小安抓起那瓶矿泉水仔细看了看，还倒在手心闻了闻。
“是水没错啊，不是酒精也不是汽油，难不成变质了有味道？或者是我之前下了毒的水？我尝尝……”
说着小安就要仰头往嘴里倒，突然眼前一花，手中的瓶子就被一道劈过来的手掌拍飞了出去。
水洒成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瓶子砰的一声落在柏油路上，往远处滚了两圈后，摇摇晃晃地停了下来。
小安目瞪口呆的看着飞走的矿泉水瓶，脖子僵硬的转动，缓缓看向把瓶子打飞的程某人。
“你，你干嘛啊？”
程裴目光深邃，意味不明的低头看着她。
“别喝，水太凉了。”
说完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捡起瓶子拧好了盖，顺着车窗丢回副驾驶。
扔完水程裴没再看小安一眼，抬脚继续认真跑步。
小安站在原地，看着程裴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种感觉在回想着刚刚程裴看着她的眼神，再或是自己刚刚的方寸大乱。
这一切怪异照进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喉咙里有股说不出的怪异。
像是酸涩，又像是愧疚或者自责。
再或是，什么东西萌动，破土发了芽。
重新开着车追上程裴，小安没再作死的笑嘻嘻。
不过她还是好奇，忍不住还是想问。
“跟我说说呗，主子到底为啥罚你啊？”
程裴回想起昨晚在别墅门外顾霆夜的话，立刻紧紧闭上了嘴，连跑步所需的呼吸都转到鼻腔，嘴闭的严丝合缝。
小安见状，直接笑出了声。
“程裴你嘴巴闭这么严，也不怕把自己憋死啊？”
程裴控制着脚步节奏，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
小安看见他翻白眼，仰头哈哈大笑，觉得很是滑稽。
余光扫见程裴额角流下的汗水，小安笑声收敛，抬手递过去一条干净的毛巾。
“程哥累了吧，擦擦汗啊。”
程裴那极具压迫感的眼神骤然落在她身上，那一瞬，小安抬着的手顿时僵硬。
她险些忘了，今天一切的不对劲，都始于她叫了他一声——程哥。
这称呼下面人常叫，甚至就是手下们对成程裴的固定称呼。
可唯独她小安不喜欢叫别人哥，加上身份职位，哪怕比程裴小三岁，也依旧胆大包天的程裴程裴的叫。
回想起来，她好像从来没叫过他程哥。
因为她不服，她觉得她不比程裴差，要是叫了哥，以后就不能骑到他头上去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原本只是捉弄的意味下意识脱口而出。
第二声那甜甜的语气也是装的，当时叫完她自己都觉得一股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