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林若瑶手背一痛。
她半睁着双眼愣了好半天。
刚刚……顾霆夜居然打了她？
那双阴鸷的眸子正盯着她，眼神复杂幽深。
“你打我？”林若瑶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模糊视野中顾霆夜收回了盯着她的目光，继而扭头把车窗开了个缝。
再低头，那双眼不再那么冰冷，却也多了不少疏离。
“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林若瑶瞳孔扩了扩，泄露出不少纠结。
不是纠结该不该说。
而是纠结该怎么说。
她该怎么解释今天的反常，跟他说自己脑子里突然多了个声音吗？
如果这样，她害怕会看到他那双异样的眼神。
“罢了。”
林若瑶愣神的过程不长不短，刚好耗尽了顾霆夜为数不多的耐心。
“闭上眼睡吧，送你回公寓。”
林若瑶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捏紧了他揽着自己的袖口。
“可不可以去顾宅？我想吃宁婶做的焦糖鸡蛋羹了。”
说完，后座的两人都明显的感到车速慢了些。
顾霆夜一脚踹在驾驶座后面，整个人暴躁阴鸷。
“前面空无一人的路你减速，活不想干了？”
程裴只觉得自己脖子一紧，死神已经在窗外朝他挥手了。
车内再次沉寂。
倒春寒的冷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林若瑶晕乎乎的神智被冻的清醒不少。
原本抓着顾霆夜衣袖的小手缓缓松开了。
在顾霆夜要杀人一般的眼神里，林若瑶把自己的手收回，撑在一旁的车座上想要自己坐起来。
小心翼翼的动了动，坐起来的前一秒揽在她肩头的手骤然收紧，又把她压回了原处。
“回顾宅。”
前排程裴连忙应是，找个就近的路口调头。
林若瑶看着他低下头，眼睛里满是对她冰冷的的陌生，和严肃的探究。
“你不相信我而躲闪的那个眼神，像极了突然冒出的那个家伙。”
林若瑶猛地抬头，心口堵着无处倾泻的震惊。
顾霆夜见她终于有反应了，压低了仅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嘲弄道：“所以若瑶，你居然让我分辨不出你究竟是不是你了。”
林若瑶仰着头望着他。
看他眼中的冰冷，陌生。
还看他眼中的伤痛，难过。
他居然难过了。
这家伙居然难过了。
唉，这让她可怎么哄才好……
疲惫的叹下一口气，林若瑶指尖重新捏上他的袖口。
“是我，不是她。”
“不是那个人，不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我之所以没开口，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你说……”
林若瑶认真的看着他，是希望自己能真诚些，“我害怕，怕面对你不知道作何的反应，怕看到你未知的眼神。”
顾霆夜并非没有被她的恐惧而打动，只是面不改色的将视线移到了窗外，假装漫不经心的安抚她，“那给你时间好好想想，这里回顾宅还需要半个小时。”
说着，车速便慢了下来。
林若瑶突然轻笑一声，感觉沉重的心突然放松了。
“不用那么久，给我十分钟就好。”
话音落下，车速好像又回到了正常行驶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