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冷风一吹，耳朵升起的温度显露出来，林若瑶的眼神清明了几分。
夜空在视线里依旧没什么微弱的亮光。
察觉有人走近，低头一看，面前站着小脸红呼呼的小蒋，和明显没敢喝多的夏海。
微微一笑，林若瑶试图让自己释怀。
“夏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夏海没说客套话，只是点点头，眼神里明显的惋惜和不舍。
林若瑶又扭头看向一旁已经醉的抱住自己胳膊的小蒋，无奈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调笑说道：“小丫头倒是心大，怎么喝的这么醉？”
说实话，她确实不知道小蒋今天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
不过小蒋很快就回答了她。
撑起晕晕乎乎的脑袋委屈着嘟囔道：“瑶瑶姐啊，我今天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林若瑶又摸了摸她的头耐心问道：“那你开心什么，又在难过什么啊？”
小蒋从兜里掏出纸巾蹭了蹭自己的脸，然后再次用双臂紧紧缠在林若瑶身上嘟囔。
“我开心可以继续在瑶瑶姐的手底下做事，可难过要和我的弟兄们分开……”
林若瑶瞅了眼一旁坐在石墩上默默望着天空的夏海，起了逗小蒋的心思。
“那也把你留下好不好？也把你留在项目部，我自己调职转部呢？”
小蒋立刻垂下脑袋摇摇头。
“不行呀，瑶瑶姐自己走的话，那身边连个能用的顺心趁手的人都没有了。再者说了，项目部里咱们的这些小组都成型了，一山不容二虎，况且夏哥很多情况做的就是比我好，我留下的话，夏哥这个职位升的总归不太正，咳咳，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小蒋猛一下抬起头来从林若瑶的怀里脱离出来，双手叉腰，瞬间一身气魄。
“我是旧世界的残党，新世界没有能承载我的船了！”
林若瑶眼角一抽，满脑子的问号。
“这句话难不成是你喜欢的动漫人物说的？”
小蒋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可一旁的夏海却突然开口：“这话不该是小蒋来说，应该是我来说的。”
林若瑶心下一定，重新抱住扑过来的小蒋。
一旁的夏海忽然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后夹在指尖，目光落在忽明忽暗的红光上，似出神又似思考。
“林小姐，总归是我捡了个大便宜，小蒋帮您打下的那一半江山的功劳，总归也是让我给承了。”
林若瑶轻轻摇头，笑而不语。
这两个她手下的得力干将，她的左膀右臂，早在很久前她就曾头疼过如何平衡。
可当初幸好小蒋是个温吞的性子，六十分及格多一份浪费，被她刺激了刺激才有点干劲发挥个八十分的能力。
兴许那个时候小蒋就已经更早的比林若瑶明白。
她不如夏海有野心，不如就退让一步。
所以真到这个境地，林若瑶反而不是最为难心里最难受最愧疚的那个。
心里最难受的是同样有情有义的夏海。
放弃已经得到的一切，跳出舒适圈，也退让一步不去争那个位置，是小蒋给工作上照顾她很多的同事夏哥的一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