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攫住,少年张了张口,却只觉满嘴莫名的苦涩。
像是曾经那条被某位商人失手划破了苦胆又无意烧成了焦炭的烤鱼……
本欲叩响门扉的手臂默默落下,修长而有力的五指不知何时已紧攥成拳。
伫立良久的少年终究一言未发地转身离去……
直到狭窄的木窗泻尽了最后一缕夕晖,轮班的冷月再一次迤迤然地爬上了萧索的枝头。
憔悴的妇人趴在床边,终是抵不住交瘁的心力而沉沉睡去。
斜靠在床头的少女一手支颐,昏沉的脑袋不时地坠下而又抬起。
“咳咳咳……”
一阵急促咳嗽声将依格德拉半梦半醒间的意识拽回了大脑。
即使在昏迷中,女孩的脸蛋依旧涨得通红,像是仍囚禁于溺水的梦魇,一双无意识乱挥的小手,似乎试图把握住什么虚无的希望。
顾不得从脑内传来的不适,直到治愈魔法的莹润光辉再一次包裹住了女孩小小的身躯,床上那只不断挣扎的小团子才终于安分下来。
依格德拉抬手揉了揉肿痛的太阳穴,轻轻地为身旁的女孩重新盖上挣开的被子。
指尖忽传来的触感,像是碰到了什么奇怪的硬物。
依格德拉不由一愣,顺势从小团子的怀中拽出了一条红色的细绳。
啪嗒——
一枚金币脱开了红绳的束缚,滚落到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清冷的月色拂过光洁的币面,反射着金光的枫花一如那日篝火旁绽放的童颜……
“姐姐,快看,快看!”小团子摊开双手,兴奋地炫耀着掌心的金币,“这是捡到了就能够幸运一整年的幸运币哦!”
“是,是,小爱莉一定会是这一年里最幸运的孩子。”少女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伸手接过红绳,将金币轻轻系上了女孩纤细的脖颈。
“不止是今年哦。明年,后年……小爱莉会一直这样幸运下去的……”
深深的无力感爬满了依格德拉的全身,命运的作弄终于击溃了少女最后的防线。
低低的抽噎回荡在寂静的屋内,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渐渐模糊了这方黯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