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晚设计这套婚纱时只跟着自己的灵感走，时慕野选户外拍摄地时也是按自己的想法来，两人并没有交流过。
意外的是，婚纱、人、景融合得非常好，在时慕野的镜头中，仿佛鹿晚和这套婚纱本就该属于这里。
她的表现力极强，把美人谷的美景映得更加空灵。
一组拍完，鹿晚凑过来看相机的监视器，“效果怎么样？”
她是跑过来的，带来一阵淡淡的香气。
时慕野吸了吸鼻子，调出刚刚的照片，一张张展示。
“这张的光最好，但你站的位置稍稍有些偏，往右一点，露出后边的红红砖房，景深会更好看，”时慕野一张张分析，“还有这个，我用了仰拍，效果不好，待会儿再平视着拍一张。”
“行，那来吧。”
拍了快三个小时，鹿晚有些累了，脸被风吹得发干，笑容也僵硬起来。
直到时慕野做了个“OK”的手势，她才放松下来。
不过工作还没结束，时慕野重新调整了相机的参数，走过去，帮鹿晚整理了一下头纱。
一阵风吹过，头纱一角被风吹起，四目相对间，身旁万物静到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刚刚一直想问你，这套婚纱为什么要这样设计？”时慕野手指轻捻了一下头纱上的绸缎，“纱和绸缎的结合，还融入了棉，你怎么会想到要把这三种材质放到一起？”
“这条婚纱的名字，叫雨幕。”鹿晚说。
“雨幕，和材质有什么关系？”
鹿晚轻笑了一下，“只有这三种材质结合在一起，才能达到我想要的‘雨幕’的效果。”
设计理念这种东西，不同人有不同理解，时慕野并不感兴趣，没有多问。
帮鹿晚调整好头纱后，他准备回去接着拍，却被鹿晚拉住了胳膊。
回头，“还有什么问题？”
鹿晚抿了抿唇，“你不好奇雨幕背后的故事？”
她会这么问，时慕野当然听得出来，背后的故事和他有关。
他摇摇头，“这是你的设计作品，用不着告诉我。”
故意逗她。
“那别浪费时间了，快拍吧。”鹿晚冷着脸，回到刚刚的位置上，开始敬业地完成最后几张照片的拍摄。
所有拍摄工作全部结束后，鹿晚扯下头纱，动作干脆利落地没有半点留恋。
时慕野那边也收拾好了摄影器材，见鹿晚穿着鱼尾裙在满是石子的路上行动不便，过去扶住她。
“等等。”时慕野走到鹿晚身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黑色的小皮筋个，帮她把凌乱的头发绑起来。
他的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摩擦中明显能感觉到扎手的静电。
绑头发的间隙，时慕野说了一句，“你穿婚纱的样子很美。”
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一句人话。
“算你有眼福，”鹿晚说，“想看我穿婚纱，恐怕这辈子只有这一次。”
时慕野眉心微蹙，有些话想问，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认真盯着她的头发，帮她细心整理着散下来的碎发。
“你倒挺熟练，”鹿晚往后看了一眼，“随身带着皮筋？”
“我车上捡到的，是你不小心掉的吧。”时慕野漫不经心。
“怎么能肯定是我，万一是别的女人故意留下的暗号，你随随便便用在我的头发上，不太好吧。”
马尾绑好了，虽然手法不太对，松松垮垮的风格倒挺符合现在鹿晚的状态。
时慕野顺手捏了捏她的发梢，“我的车除了你没有其他女人坐过。”
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这一句，鹿晚却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