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阳台上站了很久,从窗口看出去的夜景里,东宁市的万家灯火一盏盏亮了起来。
映得时慕野家这栋楼略显黑暗。
这两天从东宁市到美人谷,又从美人谷赶回来,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经历的风景和心境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漫长得像是过了大半年。
让人有些恍惚。
“既然许欣韵已经睡着了,咱们这场戏也不用再演,我去楼上的客房睡吧,你也早点休息。”
鹿晚说着,转身要走。
没想到时慕野并不打算让她走,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有些用力,鹿晚吃痛,回头疑惑地看向他。
竟然看到他眼眶有些发红,垂着眸好一会儿后抬眼,“你真打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这小奶狗似的语气和时慕野的形象着实不太符合,鹿晚转身,把他的手拿开,“你住你自己的卧室,还需要人陪?”
时慕野又垂了垂眼,“你这个床伴太不尽职尽责,罢工那么多天,就没想着要补回来?”
“啊?”鹿晚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
时慕野突然抱住她,声音听起来有很重的疲惫感,“今晚陪陪我。”
他这个人真是个矛盾的集合体,刚认识的时候冷漠霸道,现在又靠着装可怜来博取同情。
次数多了,鹿晚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心情不好。
不过,在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的那一刻,彻底的放纵是享受的真谛。
鹿晚很久没有这样主动过,与时慕野之间高度的契合让她毫无顾忌,整个过程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疯狂。
中间失神的某个时刻,鹿晚突然意识到,那件衬衫绝不是随手扔来的巧合,时慕野这个禽兽怎么可能做没有目的的好事。
她生气,顿时清醒。
时慕野感觉到她的走神,用力,哑着嗓子说,“在想谁?”
鹿晚微微喘着气,控制自己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抖,“我在想,许欣韵住在隔壁,会不会听到。”
“那你不要叫出声就好了。”时慕野邪恶挑眉,接下来的半小时,确实让鹿晚没法叫出声。
她太累了,累到喘气都费劲,更别说是发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恢复意识,发现时慕野侧身抱着自己,在耳边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这一觉睡到了日照三竿。
鹿晚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空空荡荡,睁眼,看到时慕野刚走进来。
“早上想吃什么?”他问。
鹿晚揉了揉头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叹气,“我今天要去见客户,有个婚纱订单的初稿要敲定,快来不及了,等和他们聊完再吃吧,你们不用管我。”
起床换衣服时,她又问,“许欣韵呢?她今天什么计划?”
“她还没起来,这时差倒得没日没夜。”
“从国外回来折腾那么两天,肯定累得很,让她多睡会儿吧。”鹿晚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虽说计划中就是要在许欣韵面前演戏,但当这件事变成真的,鹿晚总有些心虚,尤其昨晚上那么激烈,要是在许欣韵的注视下从这间卧室走出去,她心里会很别扭。
奇怪,明明是个从不在意他人眼光的人,最近怎么变得脸皮越来越薄,一丁点小事就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幸好,在鹿晚洗漱完毕准备出门时,许欣韵才从楼上下来。
“你要出去吗?”她问。
“嗯,有点工作要去处理。”鹿晚回答。
许欣韵脸上没什么表情,鹿晚猜不到她现在是哪个人格,对自己是敌意还是善意,为了少惹麻烦,不准备和她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