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长辈一起吃饭这件事是挺压抑的。
虽说鹿晚从小就在鹿荷萍身边长大,但鹿荷萍除了对鹿晚学习上要求很高很严厉之外,其余方面几乎算是放养,给足了她自由。
所以要她单独和鹿荷萍待在一起,实在是一种挑战。
幸好这顿饭有主题,聊着设计上的事不至于太难熬。
饭后,鹿荷萍的车停在餐厅楼下,司机已经等了很久。
“送你回去吧,上车。”鹿荷萍说。
司机很有眼力见,过来给鹿晚开了门,伸手护着她的头顶,等她坐进去后,又轻轻关上了门。
一连串简直是大小姐的待遇。
这本该是鹿晚的日常生活,只是她并不习惯如此。
车子刚驶上大道,司机立马把前后排的挡板升了起来,后排隔绝出一个安静的空间,车外的车水马龙和流光溢彩都成了另一个世界。
鹿荷萍漫不经心似地问了一句,“你回家还是去那个男人那?”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叫什么来着?时……我只记得他爷爷叫时儒晖。”
这不是鹿荷萍第一次提起时慕野的爷爷,鹿晚来了精神,好奇问到:“你时慕野的爷爷是老朋友吗?认识多久了?是生意上的关系,还是有感情纠葛?”
“啧,”鹿荷萍不悦地瞪她,“对你的长辈能不能有点礼貌?”
鹿晚笑得谄媚,“我这不是关心奶奶嘛,时慕野的爷爷看起来不好接近的样子,你俩之间的故事一定是强强相遇,比小说还精彩。”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比他更难缠?”鹿荷萍眉心皱了起来。
“我是说你比他更强!”
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鹿晚边说边竖了个大拇指。
她把鹿荷萍哄得心情不错,或许今天本来也要想聊一聊这件事的想法。
长叹了口气后,鹿荷萍说,“最开始创业的时候,和他的公司有接触,那时候他做的家具生意,用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拉拢上边的人,抹黑同行,风光了好一阵子。”
鹿晚越听越好奇,“既然家具生意做得那么好,为什么突然改行了?”
“做不下去了呗,”鹿荷萍眼神阴冷,“有人收集了他见不得光的一些证据捅了出去,他被罚了一笔巨额罚款,公司陷入低谷,这个时候又被积怨已久的同行联名排挤,一下子生存不下去了,就改了行。”
这全是鹿晚不了解的过去,她感叹道,“转行到完全不同的领域仍然能风生水起成为领头羊,看来时慕野的爷爷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鹿荷萍冷哼一声,“其中暗藏着多少污垢,只有他自己知道,大厦建得快,倒塌得也就会越迅速。”
说着,她朝鹿晚看过来,用警告的语气说,“时儒晖不是没有把柄落在知情人手上,现在是时机未到,时家随时有覆灭的可能,我不同意你和时慕野交往,就是不希望你被卷进去。”
鹿晚咬着唇,低下了头。
她怎会不清楚奶奶的良苦用心,只是很多事的发展本就不受控。
木已成舟,再无回头路。
“奶奶,其实时慕野不止一次说过同样的话,他知道时家不干净,所以一直避而远之,从来没有参与过其中的事,不会波及到他,就更不会波及到我。”鹿晚解释说。
鹿荷萍突然问,“所以你俩真的在一起了?”
鹿晚一愣,暗叫一声糟糕,这不成不打自招了?
到了这一步,真是没了回头路。
她索性大大方方承认,“是,我和他在一起了。”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她只是不喜欢把私事公之于众,并不代表这段关系见不得人。
鹿荷萍看得出她提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