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去上学,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一宿一宿睡不着,还因为梦游差点自己走出家门被车撞,”鹿荷萍接着说,“我请了很多医生给她治病,都没法治好这严重的心理创伤,直到偶然一次,她拿起画笔,画下了一幅画。”
说到这,鹿荷萍眼里终于有了淡淡的光。
时慕野知道,那幅画,也是鹿晚心里的光。
“画的是一张衣服的设计手稿?”他问。
鹿荷萍点点头,“她不光有画画天赋,还有极强的设计天赋,她说在梦中看到了天使姐姐,那套衣服就是天使姐姐身上穿的,被她记录了下来,从那之后,只要她拿起画笔开始画设计图,就能变得很平和,我开始培养她做一个设计师,她真的做到了。”
“今天工作室里被烧毁的那张手稿,就是那副设计图?”
“没错,那张设计图她一直留着,成立了工作室之后,就放到了工作室的抽屉里,没想到……”
时慕野沉思了一会儿,“鹿晚今年24岁,是该有崭新的人生了,那幅设计图是她曾经的光,现在她需要一束未来的光。”
鹿荷萍不可思议地看过来,“你什么意思?”
“我从来不轻易承诺什么,”时慕野说得真诚且坦然,“但,奶奶,起码当下这一刻我是认真的。”
鹿荷萍当然分得清真诚和虚伪。
和时慕野聊的这十几分钟,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已经有了转变。
只是有些担忧和顾虑不可能轻易消除。
“我相信你,”鹿荷萍说,“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你们时家不适合鹿晚。”
似乎在意料之中,时慕野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轻笑了一下,“那奶奶大可放心,时儒晖是时儒晖,我是我,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他专门提出“时儒晖”,而不是“时家”,似乎另有所指。
鹿荷萍立马警惕,“你知道什么?”
主动权突然回到时慕野手上,他仍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却字字逼人,“您和时儒晖是老朋友了,上一辈的爱恨情仇我们作为晚辈并不清楚,不过,长辈们也要学会把人和人分开看,不要一杆子打死。”
时家人,果然都不是善茬。
鹿荷萍这么想着,冷笑了一声,刚要说话,对面那扇黑暗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地上摔碎的声音。
时慕野警觉,立马冲出门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