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回到鹿晚家,时慕野把客厅所有能开的灯全打开,又找来医药箱,给鹿晚眼角的伤口擦药。
鹿晚吸了口冷气,推开他的手,“没事的,一点小伤。”
“别动!”时慕野生气,把药往她的伤口上重重一按,“在眼角那么危险的地方,要是再偏一点,你可能会瞎!”
鹿晚脸色冷得难看极了,“没想到我隔壁还住着这样的人。”
“她刚刚那些话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针对你?”时慕野刚问出口,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突然好想明白了。
他把药往鹿晚手里一塞,转身翻出手机,随便打开一个网站,一搜鹿晚的名字,就能看到那些新闻,和无数不堪入目的言论。
他才知道,原来时儒晖去世这几天,鹿晚发生那么多事,一个人承受如此大的压力,而他什么忙都没帮上。
想到这,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时慕野扔掉手机,大步走回鹿晚身边,看到她手捂着眼角的样子,又不忍心说重话。
“你这明显是被人算计了。”
“我知道,”鹿晚抬头,“被赵逞和白灵灵算计,被同行联合污蔑抵制,这些招数我以前就见过,现在不过是变本加厉罢了,我能扛得住。”
“扛得住?怎么抗?”时慕野是真的怒了,“工作室被一把火烧了,设计大赛被除名,熬夜多少天画出来的作品被人拿走反告你抄袭,还有人用我来踩你的名誉,这么多事,你自己一个人打算怎么抗?”
人在气头上,语气难免重了些。
时慕野说完这番话,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我不想和你吵。”鹿晚起身收拾好药箱,准备去洗把脸。
她一走,客厅里更是冷如冰窖。
鹿晚在卫生间里待了足足半小时,仅仅是洗了个脸而已。
想给两人一点冷静的时间,也想自己静一静。
出来后,时慕野还坐在沙发上,甚至还是刚刚的姿势。
鹿晚绕过他要走,“你今晚睡沙发吧,我去给你拿条毯子。”
语气平和不少,只是依旧低气压。
“今天你又得罪了一个同行,明天会发生什么你想过吗?”时慕野说。
鹿晚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说我和你这对狗男女趁着天黑回家鬼混,做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再过分一点,说我为了上位不折手段,傍上了你这个时家大少爷。”
她倒是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时慕野重重叹了口气,“那你知道设计大赛昨天已经开始正式比赛了吗?”
“知道,”鹿晚仰头,发现头顶的吊灯如此刺眼,“讽刺的是,白灵灵参赛的作品,就是仿的雨幕。”
“她仿你的作品,还反告你抄袭,你就这样忍气吞声随她去吗?”时慕野蹭地站起来气到眉心紧皱城一团。
“那我能怎么办?”鹿晚转身看向他,脸上那股狠劲成了一种无所谓的洒脱,“他们有备而来,我百口莫辩,我累了,真的,反正工作室也被烧了,现在手里没有任何工作,我也想歇一歇。”
时慕野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先被鹿晚堵了回去,“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们时家,不要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太过生气和慌乱的时候,就是容易口无遮拦。
鹿晚脱口而出这几句话后,其实也有些后悔,只是此情此景下,她懒得解释,准备回房间去。
“我是你男朋友,你的事不让我管,你想去找谁解决?”时慕野语气也不太好,右手握成拳头,青筋凸起,“独自逞强,能有好结果吗?”
鹿晚停住脚步,顿了片刻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今晚两人的情绪都不太好,急需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