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一被调走不是什么秘密,濮阳予月看向永媛等她接着说:“臣虽是锦一提拔上来的,但对他并没有多大的知遇之恩。臣深知自身水平,若是听说女帝即位,就算是女扮男装也会闯进朝堂,直到暴露那天。”
“臣不过是认为锦一是个全方位的人才,也足够忠诚,他找上我们这一批人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我们,我们的一切都是公主殿下给的。臣认为他可以任您随意驱策,到哪里都能完成您的命令。虽不知是何缘由离开您身边,但臣认为此人难得,应当纵容一些。”
濮阳予月说:“朕对他足够纵容,是他多次触碰朕的底线,所以才让他离开。若是有需要朕自然会让他回来,不过让他暂时在别地方呆着吧,省的看了糟心。”
永媛没再多说,锦一不值得她搭上前程。
说是让待定的官员练手,但濮阳予月还是不放心,她对锦二说:“陪朕乔装下去看看。”
两人穿的破破烂烂的,来到泉县,只见一群人堆在衙门前,还有妇女和孩童的哭声。
锦二护着濮阳予月挤进去,她看见一个妇女扒在一个年轻人腿上哭:“俺家老爷们都死了,都给皇帝打仗死了,那地我们娘几个根本种不完,就算种了也没有多少收成,现在还不让我们往外租,不租出去还得拿税钱,我们还怎么活啊?”
被她抓着腿的年轻人也有些无奈,他劝说道:“皇上这是怕你们的地被人给占了不还给你们,你想想,若是他种了一年,会给你钱,十年二十年呢?万一以后税制改了,他不用拿那么多土地税了,他还会承认这地是你的吗?”
“认不认俺都管不了了,俺只知道粮价那么贵,俺家牛也死了,犁也坏了,俺只有把地租出去这一条路啊。”
后面不少妇女都在哭,濮阳予月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情,不排除有几个是商人雇来施加压力的。
年轻人说:“此事我会如实上报朝廷,但是租地之事是不允许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种的是皇上的地,应当好好对待。再说,粮价早已降下来,怎么会买不起粮?”
妇抽抽涕涕的,她说:“那粮价是按人来的,来的人壮,粮价就低,来的人瘦,粮价就高,俺们始终买不起粮。”
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濮阳予月气的牙痒痒,看人下菜碟这种事他们用的还真是熟练。
“这件事我也会往上禀报,皇上仁心,定不会容忍这件事发生,不出一月,这件事必定解决。但是!税收的事情必须现在解决。现在你们不说地被租给谁了,那只能认为地不是你们的,以后都不需要种了,明白了吗?”
妇女们面面相觑,一时有钱和以后有钱他们还是分得清的,年轻人吩咐一旁的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说:“将她们领到衙门内,让她们将自己知道的租地户都说出来,派人去收租地的契,一一核对,把税收出来,有粮缴粮,没粮交钱,拒不交税的斩。”
“是,卫定事。”
濮阳予月看着这个年轻人点点头,还算满意。她对锦二说:“走,陪朕去附近粮店逛一逛,朕倒要看看都谁想要掉脑袋。”
她两只手在地上摁好几下,将脸摸得黑乎乎的,没忘记把手也伪装一下。她颤颤巍巍走进粮店,吩咐锦二站在外面。
“那个……有粮吗?”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好像真的被饿到一样。
粮店的伙计还没来得及知道衙门前面的事,他上下打量她,见是个小女孩,看起来不怎么样说:“有没有粮看不见吗?”
濮阳予月往店里摆的粮看了看,挑了个看起来最碎的问:“这个多少钱一斗?”伙计不耐烦的说:“三百钱一斗。”
“三百钱一斗?可是六百钱都能买一石了,为什么三百钱才能买一斗?”
伙计冷嘲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