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诚惶诚恐的跪下请罪。
看着脚下又是磕头又是告罪的乐毅，沈陌问道：“乐毅，你在朕身边多久了？”
此话一出，乐毅便停下了磕头，额头挨地的回着，“回陛下，奴才跟着陛下二十一年了。”
“二十一年，挺久的了~”沈陌低声说着，又道，“你是几岁跟得朕？”
“回陛下，十岁。”
十岁，是啊，那时，青帝还是个小透明，人人可欺的小可怜，这乐毅十岁入宫便被发配着伺候青帝，过了些苦日子，哪怕是冷宫里的太监，都没这么苦。
想着，沈陌看乐毅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起来吧，朕这么多年，最信的便是你，你与朕相依为命二十一载，无需这般小心。”
“奴才惶恐，”乐毅埋着头站起身，颤抖着身子，不敢直面圣颜。
“无需惶恐，朕允你，恃宠而骄，”沈陌笑着说道，乐毅看着这一幕，眼眶湿润，攥着衣角的手松了开来，亦回着，“多谢陛下抬爱，奴才便记在心里了。”
沈陌脸上挂着的笑，让乐毅止不住的想到他第一次见到沈陌的时候......
......
乐毅是被父母卖到宫中的，贫穷人家根本就养不起那么多孩子，可是那么多孩子，被送入宫的，却是他。
阉割之痛，痛不欲生，好在，他挺过来了，只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贵人，被发配到偏远的紫苑，那里只住着一个主子，还是个不受宠的。
那个院子的主子本来是没有奴才伺候的，正巧他得罪了人，便阴差阳错的到了紫苑，乐毅还记得，自己小心翼翼地推开紫苑的门时，看见的那个小主子。
不过五岁的样子，稚嫩的小脸上沾着泥土，身上的衣物也是灰扑扑的，可是那双眼，却是格外的清澈，好似囊括万物，又好似入目无人。
看见乐毅推开门时，他伸着有伤痕的手掌，歪头笑道：“你又是谁家的？我今天的吃食没有了哦，你来晚了。”
不知道为什么，乐毅觉得眼前的男孩，比自己还要可怜，他伸手牵住小男孩的手，温柔的道：“您就是紫苑的小主子吧，我是今日当值的，您的奴才。”
对面的男孩正了正身子，一双眼睁的老大，问道：“真的吗？我也要有奴才了？”乐毅点头应着，就听男孩兴奋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没有名字，”乐毅这般回着，既然被卖了进来，那便和以前再无瓜葛了罢。
“这样啊，我叫沈陌，可惜我还没学过识字，不然就能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了，这样，以后等我识字了，便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如何？”
小男孩这般说着，眼中好似有星辰，熠熠生辉，身后是落日的余晖，像是给他渡了层光，哪怕那陈旧的门窗都渡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看着神圣了许多，他脸上的笑意，比阳光还要温暖百倍。
乐毅听到自己回了个“好。”
之后的好多年，乐毅再没见过那般笑的沈陌，没想，如今已是青帝的沈陌竟笑得和从前一模一样。
乐毅曾经想着，那个温暖的男孩是不是早就死在了乱壁残檐的宫门之下，如今看来，还没有，他只是睡了一觉，如今，回来了。
想着，乐毅的眼眶越发红，流下了泪水，又快速擦掉，不想让如今的九五之尊看到，为自己这个小奴才忧心。
“好了，传膳吧，”沈陌摆摆手，拿起身旁的奏折继续批阅了起来，眼底有着些许的不耐。
这些传上来的奏折，全是些没用的话，说的南方今年水患，个个都说让陛下定夺，却没个人出谋划策，无用！
用完膳，沈陌就见乐毅吩咐着另一个小太监，端着三个桃木所做的牌子，“陛下今日可要翻牌子？”
乐毅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