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饭菜放到另一旁的小案桌上,没有继续喊沈陌,而是习以为常的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沈陌的动作。
沈陌擦拭琴的动作已经到了琴尾,即便只有不过方帕大小的地方,他却全神贯注的仔细擦过。
等全数擦拭好,沈陌才像是刚发现贺云一般,收起帕子朝贺云走来,脸上带着几分笑。
“云哥,又让你多等了,”说着,朝坐到贺云身边,贺云也动作自然的把沈陌还没收好的手帕拿了过来。
一边回着,“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
沈陌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贺云,也是此时,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咕咕的声音传出,让贺云眼里带起了笑意。
他把手帕放到一旁,腰间别着的洞箫顺势放了上去,一边说着。
“先吃饭,免得阿陌觉得我在虐待你,”贺云说着,给沈陌添上一碗饭,又夹上几筷子菜放入沈陌碗里,才玩笑似的接着道。
“想补偿我,不如帮我把这柄箫好好擦擦?看你对琴那么宝贝,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话落,贺云便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他去前线了一趟,此时身上还带着血污,那洞箫上也染上了几分血渍。
放到白净的手帕上时,血色浸染在手帕上,仿佛点点红梅,醒目得很。
“好,”沈陌应声,便也开始往嘴里扒饭,两个大男人,那饭量绝对不是一般的大,何况又都饿了。
不消一会儿,桌子上摆放的饭菜已经全部进了两人的肚子,贺云没说让沈陌收拾的话,端起空盘子就往外走。
沈陌看了一眼留在这里的箫,朝着贺云道,“云哥,等会儿去前线,把我带上。”
因为这句话,贺云的步子顿了顿,随即微微颔首,朝着门外而去。
沈陌能感觉到他去了另一个房子,看样子里面的人他都认识,不过这和沈陌没大大的关系。
他把那柄箫拿起,不出意外,他的手上也沾染上了血迹。沈陌拿起手帕仔细擦拭着,眉头也轻轻蹙起,看来情况比他认为的还要严重。
等他把箫擦拭得干干净净后不久,贺云就换了一身衣物回来了,他接过沈陌递来的箫,突然问了一句。
“《广陵止息》会吗?”
《广陵止息》又名《广陵散》,也是著名的曲目,其中暗含杀机,只是杀气太胜,单一的琴师都不会选择练这个曲子。
“会。”
沈陌点头,贺云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他跟上自己。
于是沈陌抱着凤栖跟了上去,奇怪的是,原本街上没几个人走动,现在却仿佛有组织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沈陌紧紧跟在贺云身后,免得被人群冲散,走了好一会儿,沈陌发现自己身边突然聚集齐了好些人。
而这些人都或抱或拿的带着模样不一的乐器,无一例外。
沈陌抬眼看了看贺云的后脑勺,嘴角轻勾,他这知己的身份很了不得啊。
想着,沈陌侧目看向身旁和他一样抱着比旁人的乐器大很多的乐器的人,粗略看去两人抱着的乐器似乎一样,实则对方抱着的是古筝。
古琴与古筝之间看着区别不大,实际上只要识得二者,就会明白二者的区别绝对不小。
单单以弦来说,古琴多以七弦为主,而古筝则上了十三弦,甚至还有更多。
除此之外,其模样也完全不同,古筝比古琴更大一些,且首尾大小相当。
沈陌的目光从那古筝之上转向抱着古筝的人,这是个女子,她察觉到沈陌的目光,便也看了过来,还礼貌的笑了笑。
也是这时,身边的人群散开,贺云则带着沈陌往塔楼上而去,带着乐器的其他几人也紧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