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此地妖王凶太岁施法摄来,困在此地为他采矿掘金,就是死了做鬼也要听命于他,受尽苦难,而今已有三年了。”说完老者掩面痛哭起来,几个年轻后生赶忙上前扶住。
灵川听那老者说到“凶太岁”名号,便觉又好气又好笑,笑的是这区区鼠辈也敢妄称太岁,气的是这百十劳力竟被困于枯井数年,却又偏偏无力反抗,便再也不避讳男女大防,转身开口问道:“你等在此三年,到底以何生存?”焦大哽咽说道:“这深井石壁光滑无处借力,我等自被扔进此地,再无一人出去,只有每天从上面放下饭食聊以果腹,却也只得一饼一菹难以吃饱。而且如若采金怠慢,便连这点吃食也断了供应。”
灵川听完默然半晌,一想到人间许多惨事,便觉气愤难消。时雨见灵川无话,便在旁问道:“那凶太岁有何本领,现在又为何不在洞中?”问得那老者一脸茫然,回答道:“我等不知,当初被抓到此地皆是一阵黑风裹挟,并不曾见那凶太岁样貌。只是有时能听到洞口议论,说那凶太岁还有两个帮凶,一个叫俏罗刹,似是个妖女;一个叫赤眼彪,也是个凶人。”灵川听闻不屑道:“不过区区鼠辈而已,我曾听闻‘巨富之侧必有奸邪’,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
正说话间,只听盲井上方传来一声暴喝:“是谁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害我孩儿性命!”灵川还未应答,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有无数石块从头顶落下,竟是矿道发生塌方。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时雨奋起神威,大氅袖中生出无数藤条,勉力想要撑起正在塌方的坑道,以护住众人性命。却听盲井上方传来一个女子轻浮滑腻的声音道:“你等再逞勇力,还能把这山翻过来不成?既然此地已经暴露,我便将你们压死在这山里,也免得走漏风声。”旁边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如今就算是大罗金仙在此,也救不得你们,哈哈哈哈……”
武威闻言盛怒,刚想扑出盲井厮杀,却被灵川一把拉住,令其举斧撑住头顶藤盖。那时雨将数百藤条放出,须臾之间已将洞内活人尽数拉到身前,头顶又撑起一团华盖,使出全身解数强忍支撑。但树精纵有千年道行万钧之力,也无法承受这担山之能。见众人暂且无虞,时雨突然一口妖血喷出,正在身前老者焦大身上,然后双眼迷离,眼看就要被这万钧重压伤了仙根,只是拼了命仍在苦苦支撑。
灵川见一众凡人皆聚在身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便令所有人互相扶持,抱作一团,然后扯住时雨武威二将衣角,使出遁地挪移之法,将众人连带枯藤一起送出洞外里许,直落在先前所见潭州境内重渡沟的山林深处。外压一去,时雨再也支撑不住,通的一声倒地不起,气若游丝面色枯黄。灵川也来不及顾及旁人,先从怀里百宝囊中摸出一粒师尊所赐金丹塞进时雨口内,再以囊中泉水助其服下,又取仙药玄霜抹在时雨胸口护住心脉,按摩了好一会,时雨才悠悠醒转救回性命。
灵川见时雨得救这才放下心来,令百多凡人聚在一起歇息,又让焦大挑出十几个精壮者随武威在附近寻找野果山泉,带回给众人果腹。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帮时雨运功疗伤,助其恢复元气。
一连七日,武威帮一众凡人砍竹搭棚堆土做屋,挖井取水生火做饭,渐有村落之貌。时雨静养一番,如今也能下地走动,只是仙根受损尚需时日才能复原。见灵川一连几日不眠不休贴身照顾,还以金丹仙药为己疗伤,心下自是感激之至。而灵川却是因着己过极力想要补偿——若那日不逞一时之气,而是留下一众伯劳守住来路,谅以三鼠之能,必不能让几人吃亏至此,还险些折了时雨。今见树精逐渐复原,心中才感一丝宽慰,但却对那三鼠恼恨得无以复加。
又过几日时雨自觉气力恢复行动如常,虽藤根所剩无几,所幸主干还在仍有旧叶新芽。也亏天玑老人所留仙药非凡,枯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