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水长江湖路远,叶某与姑娘就此别过,望你好自珍重。”灵川听他一说,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心下顿时慌乱,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叶玄亦看出灵川面露悔意,心中宽慰,停了停后继续说道:“依叶某看来,那安世本就心怀宿怨不得开解。只是姑娘立有家规不许杀生,这才不敢逾矩。若真放开杀戒,此后便身坠魔道再不能回头。到时追究起来,既影响这一世修行,亦有罪过连累姑娘。叶某私感得不偿失,深为姑娘不值。”灵川心道那安世身上还有缚灵索并未去除,若真开杀业,只怕大罗金仙也救他不得,岂不平白失去一个忠心手下,于是一边暗责自己粗心,在生死之事上也敢口无遮拦,倒真是过去几日事务繁忙行事草率了。如今见叶玄言语中给了台阶下,似乎还有转圜余地,赶忙就坡下驴起身拜道:“多谢叶大侠提点,小女子真心知错了。”叶玄见灵川态度诚恳,知其过而能改,便将此事拂过不再计较,转而说起此去宕州的具体事宜来。
灵川见状赶忙结印招来叠州土地。因先前蟾妖作乱,叠州土地曾躲到宕州避难之故,请他来此问些情况。那叠州土地八面玲珑,随手取来纸笔画出叠州宕州两处山脉水路草图,又将几处重要地点画圈标注出来。灵川细看草图许久这才问道:“此地距离华年城直线不过四十里,为何偏要兜上一个大圈,走上一百多里水路?”
那叠州土地抚须笑道:“上仙时常御气而行,故而有所不知。这叠州宕州之间群山重叠,千峰万仞,故称叠、宕。若纯走山路崎岖难行不说,还多有蛇虫虎豹魑魅魍魉,凡人此去常常凶多吉少。但若走白龙江水路,看着虽绕远,实际上却省时省力,又能常保安全无虞,岂非两全。”
灵川见他此说,本想夸口能借法术打开一条通途,但转念一想又觉土地所说确实在理,走水路虽是舍近求远,但却不会惊动一方正神少生事端。再说这商路即开,以后总不能事事躬亲,每次都为他逢山开路,总得让他们自己披荆斩棘遇水搭桥。想到此便不再争辩,只随口问道:“土地公公刚才说,这群山之中还有魑魅魍魉,不知宕州境内可也有妖物作祟。”土地手指草图回道:“这宕州境内自古便是羌人居处,那华年城就是羌人所建宕昌古国的国都所在,三百年前为北周所并,国祚一百五十余年。到我大唐,数百年间无数汉民胡商到此与羌人混居。河湟之耻后又有蕃民来此,因此神灵众多信仰杂乱。那羌民素信祖先,相信万物有灵;再由中原先后传入道教佛教;还有蕃民传入苯教。因此宕州一地便成各路妖仙鬼怪临阵斗法,各显神通之地。只不过前些年一场大乱死伤无数,余者四散,所以如今宕州只剩三个妖怪还在盘踞,皆是难缠之辈。一个是野雉成精,在凤凰山下果者堡中安身,招了些信众对外假称圣姑,骗些香火。另一个是青羊成精,在华年城里卖些丹药度日。还有一个是黑犀成精,如今在安扎梁上结寨聚了班强人。不过此三妖在此经年,却不曾听说有扰民害生之举。”
灵川听他说完,心中已有些计较,见叶玄无话,便笑着问道:“那这三个妖怪本领如何?”土地忙道:“回禀上仙,这三个妖怪本身倒没有多大本事,只是各自法宝厉害。老朽听闻那雉精善使双剑,还有一把白玉琵琶,说是殷时旧物,一经弹奏便游鱼出听余音绕梁。闻者如痴如醉魂不守舍,从此对那妖怪言听计从予取予求。那青羊精据说有一宝鼎,是昔日神农尝百草所用,炼制丹药无有不成。还有犀牛精使一根镔铁棍重八百斤,有一件法宝名为七翎扇,舞起来是烽火连天焦沙烂石。老朽昔日曾听闻那妖怪醉后夸口,说是有十万天兵来此也奈何不了他。”灵川听闻笑道:“这妖怪倒是好大口气。”土地连忙回道:“上仙也莫小觑了他。传闻那把宝扇乃是道祖昔日升仙之前,炼丹扇火之物,上缀七禽翎羽,扇一下便有三昧火生,端的是厉害至极。”灵川听闻暗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