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川见通玄长老依然愁眉不展,心说莫非这牛鼻子老道还放不下掌毙白贞儿一事,要不然也让他们用这昆仑镜远程视频聊聊。正在胡思乱想,一旁崔判轻扯衣袖拉着灵川离开。两人出于礼貌,不再听蜀山派内之事。
一个多时辰过去,通玄长老开门让灵川进去将昆仑镜收好。灵川默默端详,见他仍有心事,便上前问道:“我观道长还有心事,莫非与白贞儿有关。”通玄缓缓点头说道:“贫道有一事想劳烦姑娘。”灵川已大体猜到,便说:“道长但说无妨。”只听通玄长老说道:“贫道想与那狐妖白贞儿再见一面,当面道歉。”灵川叹道:“道长可知,那白贞儿并未责怪蜀山派于她有灭门杀身之仇,直到如今她都只想再见姜延一面,当面谢他昔日救护之恩。”只听通玄道长叹道:“贫道也正因此事所以心中难安。”灵川见他坚持,便答应道:“既如此,小女子愿陪道长一行。”通玄道长点头谢过,一旁崔判察言观色,早安排车马在第一殿外等候,说是秦广王出行所用之物。
通玄道长也不道谢,抬腿便走,到得殿外只见那车单辕双轭四马拉乘,两服两骖车舆分为前后两室,前室很小仅容御手就座;后室是供主人乘坐的主舆,四周屏蔽后边留门,前部和左右两侧开窗,前窗装有镂空窗扇,左右窗则安装镂空窗板。舆室顶部罩着一面椭圆形的穹窿式篷盖,舆底上铺有茵垫。车舆内外遍布精美纹饰,以夔龙凤鸟纹为主,辅以流云几何等纹饰,观之华丽非常。
通玄长老也不说话,大喇喇坐进主舆,崔判官却坐上御手之位,唬得灵川不敢与之同坐,便以御风术远远跟着。等离开第一殿范围,才找来鬼车快速跟进。
那秦广王的车舆离开直道,也凌空飞起,四骏腾空如同天马。过不多时便到分水城外,通玄长老不愿惊扰众鬼,让崔判停车步行入城。灵川也挥退鬼车与崔判会合,远远跟着。很快三人来到天香楼前,正见黑风太子守在楼外,那天香楼张灯结彩显有贵客,灵川一惊,莫不是蜀山掌门清微道长亲自来了。正疑惑间,通玄长老似是怒气冲冲推门而入,里面正是鬼狐白贞儿和蜀山掌门清微的魂魄正在临窗谈话。
只见通玄长老怒道:“姜延,你如今身为掌门,承担派中大小事务干系重大,怎可为了私情轻身至此败坏门规。”只见清微道长见师尊在此面露讶色,忙给师尊行礼,口中解释道:“师尊在上,弟子并无私情,此事苍天为证日月可鉴。只因百年前死而复生忘却前尘,使白贞儿死后不安,不能轮回在此受苦。此事既因我而起,便该由我结束,这亦是师尊昔日教诲,不违侠义之道。今日有赖灵川姑娘为我结魄想起前事,我便不能袖手旁观,故而将派中事务尽托苍古代掌,我一人抛却仙身,随夜游神至此与白贞儿道别,也好将百年前这段恩怨做个了结。”
灵川在旁细听,原来姜延与白贞儿不过是行走江湖的患难情谊,并非儿女情长,这个结果让灵川颇感无奈。原来人世间最远的距离还不是天人永隔,而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白贞儿只为这点女儿家的心思,灭家杀身之仇都能放下,苦等姜延百年,却不想最后竟是这样一个结果,只怕也有“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满沟渠”之憾吧。不过看看白贞儿倒似并没有伤心之举,只见她呆呆望着清微,似乎要从他白发婆娑的面容上找到当年姜延的影子。灵川这才想起,白贞儿说过姜延曾用万剑诀击溃尸王朱粲二十万魔军,那朱粲乃是隋末人物,距离当下已是两百年前,若此属实,那姜延便是活了两百多岁的人瑞,白贞儿一时认不出来也属平常。
通玄长老见姜延与白贞儿两个神态举止确无私情,便不再开口,站在一旁冷眼静观。只见白贞儿终于从清微面上,认出昔日姜延为护她性命留下的伤疤,一时悲从中来,哭诉道:“我在阴间等得你好苦。”灵川闻言亦觉鼻酸,清微道长却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