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安全程冷着一张脸。
随后,她语气淡然的开口道:“谢谢你的好意,但请你把花带回去吧,我的母亲,收我的花就好。”
沈雅安的这番话,就差没把‘沈益君于她母女俩就是陌生人’这句话给说出口。
冷漠而又疏离的话语。
‘生人勿近’已经刻在了沈雅安的脸上,也透在她的眼神里。
当着沈益君的面,沈雅安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灰尘,把一直抱在怀里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一系列的动作都很流畅,也很温柔。
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看便不是第一次来。
沈益君无奈且懊恼的看着被塞回到怀里的百合花,在见到沈雅安旁若无人的清扫墓碑时,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当她细致入微的把每个位置都擦试了一遍,再缓缓抬起头。
那两具厚实的身影依旧在她的左前方,站了很久的两个人,一语不发的盯着她看。
半蹲着身子的沈雅安,遍布寒霜的脸微微低垂,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神色,浑身透着阴森的气息。
沈益君和老管家这两个碍眼的人在场,她的确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与母亲倾诉,而且两个人投射出来的强烈目光,看似关心,实则不知在密谋什么的眼神,更是令她浑身难受。
沈雅安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东西,试图用拖延时间,来打发身后的两人。
渐渐地,她却越发的等得不耐烦。
她难得从陆梓宸的手里获取到一天假期,就是为了可以跟母亲倾吐过去一年的事,并不想因为这两人浪费自己与母亲的相处时间。
沈雅安紧绷着一张脸,缓缓站起身来,神情麻木的对着沈益君道:“谢谢你来看我妈妈,现在见过了,你可以回去了。”
“雅安,”沈益君对她的冷漠非常不适应,“你怎么能这么跟爸爸说话。”
爸爸?
沈雅安听闻这个称呼,眨了眨本就如寒冰一般冷冽的双瞳,表情愈发阴沉。
有事找她的时候,他就是她的爸爸,没事的时候,沈雅歌则成为他唯一的女儿,至于她,根本没有身份。
思及此,沈雅安的双手因为气愤而紧握拳头。
“沈先生,或者说沈董事长,我怎么敢高攀你,”她直接把疏离表现在明面上,一字一句都寒风般刺骨,“我已经替妈妈感谢过你了,请你离开!”
字正腔圆的驱逐,听进半辈子处在高地位的沈益君耳朵里,眼眸间明显闪过不悦。
沈益君似乎仍并未死心。
站在他身侧的管家,语气缓慢,字斟句酌的说道:“大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沈老的敌意这么大,但你们是父女……”
“离开!”
沈雅安连听完这句话的耐心都没有,忍无可忍的把一直吞咽在喉咙间里的呵斥吼出口。
她不想发脾气的,至少不愿意在母亲面前发脾气。
但实在是难以忍受他们一人一句的夹击,终于破口而出。
一向气宇轩昂的沈益君,似乎也招架不住来自沈雅安的冷淡,他与身旁的管家对视了一眼,两人互相给了个眼神,选择暂时离开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