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折子点燃了冥纸,白色的纸团被燃烧殆尽,顷刻间变成了一番灰烬,随风飘散,有的甚至散在了高昂的坟头上,像落叶归根。
慕沐叹着气,一点一点的烧着带来的冥纸,一句话不说,但眉目间的悲伤却是不能忽略的。
“……今日是你离开的第四年了……一晃,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良久,一声微小的呢喃声传来,怅然若失的感觉瞬间弥漫,无人的荒山上,竟连只鸟儿都不愿来打扰。
慕沐伸手抚上墓碑,上面的字是她亲手所刻,原本不擅写字的她却在丈夫去世后,写了一手娟秀的字迹来。
时至今日再看的时候,她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这字迹是自己写的。
“今天来了,我就多陪陪你们吧。”
“我前段时候,遇上了一个和你性情完全不一样的少年,那个少年晕倒在我的面前,就像当时你来找我道谢却不小心晕倒在我面前一样……”
轻笑一声,思绪慢慢飘远,说话声越发的清晰,夹杂着风声,像是含了砂砾一般沉重。
“许是因为自己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当日便心一软,救下了他,说来也怪,后来他陪我逛街,置办年货,我竟然真的开心起来,真是许久都没有这样过了。”
“要是你还在,一定会笑话我吧……”声音减弱,没一会山野上竟传来了女子的恸哭声,随后慢慢的消失不见。
慕沐在山头上做了整整一天,下山的时候已经接近戌时,几乎是踩着关城门的点,进了城,一路上慢悠悠的走到了曲阳楼。
时清一直守在曲阳楼的门口,张望着四面八方来往的人,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慕沐的身影,惊喜的叫了一声,连忙迎了上去。
“主子,您没事吧?”
“放心吧,我没事,有事吗?”
时清将手上的字条递给她,复而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脸色,“主子,这是傅卿幽派人送来的消息,信上说什么想要再看看曲阳楼里的大夫,我们这里哪有什么大夫啊。”
慕沐接过信,看完上面的内容,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她就知道,这个将军府的二公子不简单!
“行了,你去回信,我答应了,稍后便会进府查看。顺便再给小姐去一封信,就说这个傅卿幽,可用。”
时清领命下去办,慕沐进了酒楼,梳妆打扮,半夜的时候悄悄潜进了将军府。
傅卿幽看着面前出现的长发女子,虽然蒙着面,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
“几日不见,楼主是想擅闯我将军府吗?”
慕沐把这当成自己家一样,听着他调笑的语气,直接自己上手倒了杯茶。
茶壶还是热的,说明他知道自己会来。
“二公子此言何意?不是二公子写信让慕某前来吗?更何况,你人都睡下了,怎么这茶水还是热的?”
略带鼻音的声音传入耳中,傅卿幽没再听接下来她说的话,而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哭了吗?”
慕沐手上的动作一顿,“没什么,今日刚祭奠了一位故人,有些藏不住情绪,说正题,叫我来干什么?”
傅卿幽下了床榻,手掌依旧把玩着簪子,慕沐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一愣。
“什么时候顺走的?我说怎么丢了个物件儿!”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傅卿幽看向她,“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们相辅相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