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长礼口中“拙劣的把戏”大概还是没破成，可从林远晕倒前，最后听到的王宁顺对其的痛骂声得知。
那声音中夹杂着怒气：“江老头！我就不该相信你是有真本事的......”
再次睁眼，林远回到了从前。
“醒了？”
那声音，似水般柔和，直击内心。
林远一下子愣了神，想着该有多久没听到这声音了呀。
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那人，身着白衣，嘴角含笑，眼睛上是遮光的白布条，就坐在床榻边，注视着自己。
“师傅......”
林远脱口而出，控制不住地叫出“师傅”二字，又不知何时红了眼眶
“为师在。”
晨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照亮了整个房间。
那人被包裹在光中，美好极了。
林远微微挪开眼，扫视四周，惊觉自己恢复了上辈子的模样，也回到了那个自己待了无数个春夏的小房内。
屋内，一切摆放照旧，没有丝毫变动。
“可是这几日的练习没把握好度，伤了身子？你呀你，有师傅护着你，倒不至于这么拼命。”
那人摇头轻笑，自顾自说起来。
林远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榻上，一副病态。
屋外是林远练功的地方，相较于屋内，还是屋外更让人熟悉。
林远不顾身旁那人阻拦，挣扎着下床，来到屋外。
竹林，凉亭，溪水，小桥，都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
那人也跟了出来，嘴角在看不见处，勾起一个好看的笑。
风声潇潇，林远不自觉紧了紧手——左手掌心处缺少一物。
“三舍，剑来。”
林远轻唤，三舍剑从房中飞出，发出剑鸣回应着，直愣愣落在林远左手掌心处。
他将持剑手举平至眼前，右手摩挲剑身，指腹传感，从吞口至剑刃下方。
林远朝后望了眼站着的师傅，神色莫名。
曾在无数个清晨，那人就站在相同的位置，看着自己一遍遍的舞剑。
他闭上眼，开始舞剑。
“从这个位置开始的话......”
林远身形游走，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
剑花转而前刺，脚步一晃，绕剑后退，一招接着一式，每动一下，手中剑就发出铮铮剑鸣。
又是几个连招，回到原位，止住。
睁眼，林远轻吐一口气，将剑归于剑鞘中。
彼时身后的那人绕到前方，微笑着递给林远一方素帕。
“不过几日，徒儿的剑术又有了不少长进......”
话未完，那人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一柄剑悄然架在他的脖子上，而面前的林远面露凶光。
“我劝你恢复原样，别拿我师傅的样子恶心我。”
“乖徒儿......”
“还装！”
林远怒斥，随即挥剑砍去。
没有砍中，但露出的剑气仍将其伤了。
那人变回原样，作雾气状，白蒙蒙，像朵云似的飘在半空中。
“好吧好吧，算你厉害，一点也不好玩。”
那东西在空中飘来飘去，前晃后晃的，就是不敢靠近林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要挨一剑。
“不过你是怎么将我识破的？没道理呀。”
那东西说话是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像是才刚学会说话不久，但也有可能这东西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
“你告诉我你是怎样识破我的幻境的，我就放你从这里出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