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德戡扛着明晃晃的大刀,绕开一众死士,大喇喇地向着杨广走来。
他原本高大的身姿,在迈着大步走动时,活像是一只直立的人形骆驼。
“哈哈,杀杨广,得萧后,我司马德戡注定是要名垂青史的人。”
杨广神情淡漠地看着司马德戡,将蕴藏有降龙十八掌真力的天子威压,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
十米之外,司马德戡只觉得寒风扑面,身体沉重,莫名的恐感惧在心头泛起。
离杨广越近,内心的恐惧就越是强烈,以致于握刀的双手,在转瞬间,就变得冰凉刺骨,几近麻木。
“这是怎么回事?”
江南的夏日,空气已经变得燥热起来,司马德戡却忍不住哆嗦起来,内心的惊惧感,跟当初第一次看见杨广时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天子之威?不可能,你只有区区三人,已经被我围困起来了。”
司马德戡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眼神闪烁,不再敢看向杨广。
“天子一言九鼎,说是有重兵,便是有重兵!”
来护儿护主心切,对于杨广的权威,也是从不怀疑。他立刻出口斥责司马德戡。
语声未绝,只听得宫门外传来地动山摇之声,正不知有多少军马风驰电掣而来。
屋内的萧美娘,正在举着发簪出神,思考着在危急时刻,如何最快地了结此生,却见到桌案上的杯盘,全都有节奏地跳动起来。
紧接着,就听见窗外一声惊呼:
“杨广,你还搞什么玄虚?大隋亡了!你不要装神弄鬼!”
萧美娘闻言,不禁双手攥紧发簪,朱唇贝齿间发出暗暗的祈祷:
“陛下乃天命所归,此刻赶来的士兵,一定不是宇文化及的援军。”
接着,又听见窗外的声音说:
“啊哈,我明白了,一定是宇文化及派来的援军。”
“杨广,你一日不死,宇文化及一日不能心安。为了杀你,宇文化及甘愿倾其所有。听!这又是大军来了!哈哈!”
接着,就听见来护儿焦急地说:
“陛下勿忧,臣来护儿在此护驾,必当诛杀反贼。”
远处行军的声音,越来越雄壮了,震得屋瓦都一片片跌落在地上。
宫院中的死士们,更是被这骇人的气势所震慑,一个个都腿肚子抽筋,连呼吸也变得艰难。
来护儿双眉紧锁,双手攥紧镔铁虎头枪,两只耳朵微动,探察着赶来军队的行军风格。
以他纵横疆场数十载的经验,还没有见识过有如此步调一致、行动迅速的军队,可见其军队的纪律是何等的严明。
“想不到,在这个时代,出现了这样强大的一支虎师。当今天下已无敌手!”
来护儿忍不住赞叹,心中却已经陷入了绝望。
来袭的军队越是彪悍,天子的处境也就越是致命。他不敢再妄想,真会有什么援军?
殿内,萧美娘闭上眼睛,把发簪锋利的尖刺对准咽喉。
就在此时,只听见行军的脚步声如同滚滚巨石,迅速地包围了行宫。
刹那间,宫院门被强力地撞开。
萧美娘用发簪戳破窗户纸,就看见一彪黑盔黑甲,迅捷异常的将士们,冲了进来。
数不尽的黑盔黑甲的士兵们,密密麻麻地将死士们包围了起来,强大的杀气让周遭的温度迅速下降。
大军进入,立刻列成阵容。
在初阳的光辉下,刀枪耀眼,气势如虹。
“陛下,臣杨再兴护驾来迟,还请赎罪。”
一员不过十八九岁的年轻将领,从队伍中铿锵有力地跑出,跪拜在杨广的脚下,态度虔诚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