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茫然无措惊恐万分的时刻,那个自称是她父亲、之前从未在她面前露过面的男人像是超级英雄般从天而降,向她伸出援手,问她是否想让她的母亲继续活下去。
她当然说想,她以为那样她的母亲就会醒来,她能过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幸福生活。但是幻想被轻易击碎,所谓的活下去不过是在高额的养护中心勉强维持生命,能否从昏迷中醒来要看天意。
在意识到自己要被带回日本、母亲却不得不独自被留下时,她这些年累积的、对不负责任的父亲的恨意在绝望与恐惧中终于爆发。
“我才不要欠你什么,我跟你做交易!”
她当时在看什么电视剧,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你救我妈妈,我就帮你的妻子报仇。我知道她是被一个组织害死的,你要让我妈妈活下去,我会毁掉那个组织。”
而男人接受了年幼的她提出的「交易」,也从那一刻起,开始为她如今的卧底工作布局。
她没有成为顺风顺水的官二代,而是以「因杀死妻子而被判处数十年有期徒刑的重刑犯的女儿」的虚假身份,被安排了可以让她成为优秀特工的寄养家庭。
她不断更换着住所,也不断在那些优秀的老师身边学习作为特工应该掌握的知识和战斗技巧,又按照父亲安排好的道路,顺利考上东京大学法学部。然后在大四那一年,在名义上的「重刑犯父亲」提前出狱时,将这个陌生人在她即将卧底那个组织的眼皮底下残忍杀死。
当然人并不是她杀的,实际上这位「重刑犯父亲」病重死在了监狱里,她杀死的只是他的尸体。而她杀人埋尸这一幕「恰好」被那个组织的某个底层成员目击并留下证据,很快这名底层成员也死于非命,源于对她的敲诈勒索。
原本她的计划只是让对方住进医院几个月,她的同伴会在这期间让他「消失」并伪装成死亡。但有人打乱她的计划捷足先登,与对方有情感纠纷的女性先她一步,确实地夺取了他的生命。
她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一封遗书和两具遗体,她只是报警、然后诚实地说出部分真相,这起很快被警方认定犯人杀人后自杀的案件,在那个组织眼中,也成了她的战绩。
一个为了自己的大好前途,能下得去手杀死「父亲」和目击者的东大高材生,当然是值得那个组织拉拢的对象。
接着,就在她第一次见到琴酒,对方以威胁的口吻向她抛出橄榄枝,让她务必继续学业,今后双方互惠互利相互合作之后,一手培养出她的老头子就像是愿望圆满了似的,瞬间病倒了。追根究底也有他这些年积劳成疾又不加治疗导致病变的原因,但于她而言,那更像是期待着去那个世界跟早逝的妻子团聚。
其实那个时候她其实已经通过了公务员考试,也通过了加入警察厅刑事局的单独面试——老头子以前就掌管着这个部门。
于是新的计划书由继任者起草,她必须再次利用「父亲」的死,为自己未来铺路——在那个组织已经命令她考过公务员加入警察厅警备局公安部的前提下。
她的母亲依旧活在异国,她还期望着母亲醒来,所以那项交易还在持续。
而她即将要做的,就是在父亲的葬礼上大闹一场,「恢复」自己作为私生女的身份。
“但你不是也说了吗,你之前见到了大概是公安那边派来的卧底。”电话那边的男人似乎还想再劝她一次,计划书是他写的,他大概能猜到深入那个组织、获得代号之后,她要顶住多大压力,活的多小心翼翼。
名樱千早却没理会他的暗示:“是啊,我读警校的时候见过他,跟我是同期生。”
“可你那个时候不是边读研边读警校的吗?而且跟他也不是同一所警校——”
“非职业组的警察学校和职业